祁锋知道,徐心缘的父母是在六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双双丧生的。
六年了,直到现在徐心缘还是会在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睡在她身旁的祁锋时常是这样被她吵醒。但他不会怪她,总是温柔地揽她入怀中,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徐心缘便会蜷缩成婴儿状,像个小孩似的抓着他的睡衣,仿佛是害怕他消失不见一样,然后才会安然入睡。
她说,他这样的动作总是让她想起她的爸爸,因为她爸爸也总是会这样轻拍她的背,在小时候给她讲故事时,或是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哄她的。于是,祁锋常常会在她想念父母时拍拍她的背。
“又想他们了吗?”
祁锋低头看她,她仰着头靠在他的肩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好似那里有她记挂的人。
“想,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他们的想念。”
祁锋陡然抱紧她,说:“从今年起,你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以后每一天都有我陪着你。”
“真的吗?每一天?”徐心缘追问了一遍,不敢相信她耳朵听到的。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他今后的每一天,所以当听见他这样说,她又喜又迷茫。
“明天我会陪你去祭拜他们,我会亲口向我岳父岳母保证,我会陪着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祁锋很认真地注视着她,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我还没嫁给你呢?怎么就叫岳父岳母了。”徐心缘娇嗔道,然后马上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但你总得给我一个名分吧!否则我明天怎么好意思去见他们。”
“你是我男朋友啊。”徐心缘心里嘀咕着,这难道还不够吗?
“男朋友多不靠谱,难道他们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交男朋友吗?”祁锋继续诱导她,心里着急着,这丫头难道不想跟他结婚!?
“那你想怎样?”
“比如说,老公啊。”祁锋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谁知徐心缘当机立断地回绝他:“我们还没结婚呢!”
“难道你不要跟我结婚?”她要敢说不,他就......他就.......他就只有离家出走了。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结呢。”她不是不要,只是不想还没结婚就老公老婆的叫得腻味。
“你等我一下。”祁锋二话没说,就冲进屋里去了。
徐心缘纳闷,他不会生气了吧?
没过多久,祁锋回来了。他脱下了运动服,换上了一套西装,还慎重地打上领带。
“你这是做什么?”徐心缘不明所以地笑道。
祁锋没有回答她,只是左看右看了一下,最后从花台里摘下一枝蔷薇,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他走到徐心缘的面前,话还未说出,已经感觉嘴唇颤个不停。
他沉思了许久,终于深吸一口气,说道:“因为来的太突然,所以也没能为你准备,不过等明天岳父岳母的忌日一过,你想要几百或者几千枝玫瑰,甚至让我买一座玫瑰园给你,我都愿意,现在,你先将就一下这朵。”
徐心缘不希望她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偏偏猜到了他的想法。此刻她心里咚咚直跳,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衣服都被她捏得皱皱的了。
祁锋没有感觉到徐心缘的紧张,因为他自己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把手伸进西装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黑色丝绒面的小盒子,他一面轻轻打开它,一面朝她单膝跪下,他扬起脸,神情专注,说:“心缘,嫁给我好吗?”
盒子中是一枚璀璨的钻石戒指,闪出莹白的光芒。
徐心缘捂住惊呼的嘴,她看过电视广告,逛过珠宝店,却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绝美的戒指,更让她落泪的是,祁锋竟拿着这么美丽的戒指向她求婚。
她的心头如小鹿乱撞一般,尽管猜到他会这么说,可没想到他连戒指都准备好了。
“这戒指......你什么时候......”徐心缘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因为她感觉她多说一个字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个戒指是海瑞温斯顿设计的世上独一无二的戒指,它有一个名字,doomed fate,注定的缘分。当我在杂志上看到它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今天刚好送到。但我在买它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用上它,可我就是怕,我害怕别人买走这个‘缘分’。不只是因为它和你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缘’,而是我觉得我们有命中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