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尔岚笑容轻扬,目光明亮,“想要知道我是怎么猜出来的吗?”
黑衣人始终不曾开口说话,更没有动半分,只是身上骤然泛起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而她,却似乎视而不见,“一开始,是你告诉我们宝藏的消息,引我们入局,不仅是想试探我们对宝藏到底知道多少,更是想通过宝藏消息的不胫而走,让江湖动荡,伺机夺取宝藏。而冯劲中临死前说的一句话,让我更加开始怀疑你,他说你和他不过都是出于无奈,江湖上,能与冯劲中同辈的人不多。之后你自认为夜闯水榭阁,偷得金蚕做成蛊毒种在冯劲中的身体里,就可以栽赃嫁祸给水莫,却也因此近距离地接触了叶天晴,她发现了你身上的酒香,一个人容貌再怎么易容,也改变不了爱喝酒的习惯,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确定了心头的疑惑。不过或许我应该准确地称呼你的另一个名字——前任武林盟主李毅。”
黑衣人的身子一下子震了震,随即发出朗朗的笑声,而音调也早不似方才那般低沉隐晦,面巾被大手一摘,露出一张略有沧桑的面容,正是之前他们在建业郊外的酒舍中,萍水相逢的花甲老者,在排行榜上居于第五的李峯。
可是与先前见到得又不尽相同。
原本花白的头发仍旧一头乌黑,金灿灿的牙齿不过是易容所需,还有那微微驼背和满脸的褶皱,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先前的李峯。
“你怎么知道我的真正身份?”露出脸来的李毅,显然少了神秘和压迫感,却也在摘下面巾的瞬间,不再收敛自己的气息。
司徒尔岚提起手指,无力地晃了晃,依次竖起来,“第一,江湖上内力深厚的人不多,掌法了得的更是少之又少,既然在我们所认识的人里面没有,索性无论死活,符合为主;第二,每一任的武林盟主,连任都不超过五年,我本来是怀疑这与李剑飞有关,所以特意让人帮我查了,哪里知道……竟让我发现,前两位武林盟主,都与第三任盟主关系匪浅,而第三位盟主刚刚上任不过几年,便突发疫病死了。我抱着不大的希望去墓前检查,谁想翻开的却是空的棺材,否则你认为水榭阁何来棺材装百晓郎呢?”
她知道,当夜他是在场的,因为李剑飞的行事,远远不像昨日那么迟疑,他似乎在观望,更似在犹豫。
“只不过你‘死’了五年,又怕身份暴露,没有去过自己的墓,对自己的棺材陌生也是情理之中。”司徒尔岚笑着竖起了第三根,“第三,惊天剑是沉青的宝物,他肯割爱,是因为他的好友请求他的,试问这世间能让沉青献出宝物的人,只有已故的第三任盟主李毅。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为什么非要惊天剑不可,不过这也让我更加怀疑,李毅没有死。第四,就在李毅去世的后半年,江湖上就出现了一个叫李峯的花甲老者,武功一流,内力却平平,这才被排行了第五,试问江湖上怎么会有人活到花甲之龄,内息不过尔尔?”
“哈哈哈……”李毅扬天大笑,再低头,是锐利的眼神,“难怪他会再三叮嘱,不要低估你,如果你是男子,只怕江湖上再没有能超越你的了。”
“若我是男子,不过是又一个乔誉之、冯劲中罢了。”
李毅一闪而逝狠厉,空气中,闪过肃杀的气氛,“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怕,当然怕。可若是阎王要我三更死,岂会留我到五更?总归是死,如今明白了一切,也算不得死得不明不白。”司徒尔岚有气无力地说着,却依旧保持着笑容,“我们也没有力气画胎记,索性你杀了我们,自己画吧。”
“你们以为我不会吗?”李毅的面色一沉,不再多说什么,提起手来,整个手掌面朝着二人,意在夺取二人的性命。
就在掌心要触碰到地上的人儿时,两道人影闪过,李毅一愣,再回神,地上哪里还有司徒尔岚和熊倜的身影,只有地上的几滴已经干涸的血渍,证明着刚才的情形。
一黑一白,点地间就已飞身十里,身形矫健,哪里有方才半分受制于人的模样。
司徒尔岚和熊倜的目光,在空中相触,闪烁着志在必得的辉芒,在木屋待的一整天,两个人早已相约,等的就是这一刻。
昨日,他们一踏进木屋,就已经察觉到了木屋内空气的不同,那张床是乔誉之亲手做的,并没有什么年岁可说,可是他们进屋时看到的,床底已经开始有些腐烂,如此看来,不是软骨类的药粉又会是什么呢?
“怎么会?”李毅半眯着眸子,面色狠绝,有种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白衣落地,再次飞身迎向李毅,“江湖上最多药粉的,莫过于水榭阁。”
言下之意,他们耳濡目染,终究是知道的。
那些内息紊乱的样子,不过是他们催动自身的内力所导致的,假戏如何能骗得了李毅。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自己亲口承认,不是吗?”
李毅死死地握着拳头,此刻他展现出来的武功,不知比往日掩藏得刚猛上多少倍,掌风速度极快,朝司徒尔岚打去。
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