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一行三人,来到并州,寻找客栈住下全文阅读。
一路上,李彦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脸色阴沉得吓人,笑官几次欲张口,都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内。
“在真相未明之前,一定要注意安全。”李彦将金同找来的证据分成两半,一份交给笑官,一份交给老七。李彦并不是不相信金同,但事情太大,涉及的人员太多,李彦甚至压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得不谨慎行事,容不得半点失误。
“是!”两人接过册子,肃然拱手,沉声道。
“你们都是面生之人,一切小心在意,若遇非常事件,我不在乎你们用非常手段。你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查清事实,然后将事件相关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是!”
两人见李彦说话沉稳有力,只是面无表情,如同冬天的水一般,冰冷阴沉,便默默地退出了门外,相互抱拳,各道珍重,便各奔东西忙去了。
李彦自从他们出去,便如此一动不动地坐着,不吃不喝,一直到第三天的清晨,两人折返回来,李彦依旧头也不抬,手脚不动。
“大人,一切都办妥当了,件件桩桩皆如册子上所言,分毫不差!”笑官拱手低头道。
一天的忙碌并没有让笑官觉得有多累,而是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事实,让他强大的心脏一次次地承受着冲击,几次书生意气上来,都恨不得单枪匹马地冲进刺史府,将谢朱诚大卸八块,甚至寝其皮吃起肉。可是想到李彦,想到何府,想到冲动的后果,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接着调查。
“我的也一样。”老七黯然道,不只是事实,一样的还有心情。
李彦闭目点点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按着桌面站起身来,道:“走,去刺史府,抓人!”
“是!”两人答应一声,给李彦让出一条道路,坚定地跟在他的身后。
时间正是八月,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薄薄的雾气弥漫在他们的周围,穿梭流动,萦绕包围,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飘然之感。
水汽拍打在李彦的脸上,十分清凉,暖暖的微风,轻轻吹拂,然而李彦的心早已冰封,什么也感受不到。
“吱呀——”
做早点生意的,每天都会早早起来,打开大门,哈欠连天,第一眼打量着这个清净的世界。然而今天开门时,却意外地发现他并不是第一个,街道上一行三人正迈着稳健的步子往刺史府方向走去。
“他们是干什么的?”生意人揉着眼睛再瞥了一眼,突然心内一紧,暗暗惊讶,“怎么这人如此眼熟?不似并州人,难不成我认识?”
下一刻,一个高不可攀的名字跳进了他的脑海,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是宰相——当今宰相——来并州了——”
旁边正在开门的同行,听眼一怔,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也是吓了一跳,甚至连手上正握着的门板都忘了,一松手,正好砸在自己的脚上。
“哎呦——”
一声惊呼,比之刚才的声音不知大了多少倍。于是街道上的被惊醒的人,有才留小编的小孩,有眉黛未修的女人,有衣衫不整的壮汉,有白发如雪的老人,一个个从窗户中好奇地探出头来,一眼便看见了街中不紧不慢的三人,个个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仿佛害怕打扰三人的步调,竟没有一个人再发出一点点的声响,唯有浓重的呼吸与砰然的心跳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此时无论是仇敌是对手是朋友是亲戚是祖孙是夫妻,两两相望时,俱是一眼眶的泪水,与再也抑制不住的激情。
“并州有救了——”虽然这句话没人说出来,但谁都在心里不知道默念了几百遍。仅仅是因为李彦的出现,对于李彦类此膜拜一般的信任,个个如同当时听到皇上命令李彦彻查谢朱诚的鲍栋。
所有人都默默地穿好衣衫,不约而同地来到相聚街道。女人再没有时间浓妆淡抹,将小孩抱在怀里,也跟在男人们的背后,往刺史府走去。
片刻,刺史府便被围得水泄不通,然而数千个人的队伍中,没有一点嘈杂之声传出,就是襁褓中的小孩,也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安静地滴流着小眼睛,看着这一切。
李彦早已坐上了上座,老七与笑官一左一右如同门神一般守护着,神情肃然。堂下两侧的衙役手持木棍排好,心里既是紧张又是害怕。
堂中谢朱诚似笑非笑地站立着,轻松潇洒地扇着纸扇,无所畏惧地看着李彦,仿佛事不关己般随意自然。
“升堂!”李彦拍响了惊堂木。
“威——武——”衙役不敢怠慢,抖动着木棍,喊起来。
“咚——”李彦再次响起惊堂木,喝道:“谢朱诚,你可知罪?”
谢朱诚冷笑着,傲然向上拱了拱手道:“宰相大人好说,本刺史虽说只是三品之职,却也是一方大员,直接受皇上管辖,本官是否有罪,好像还轮不到宰相大人来管吧?莫非大人身怀甚至不成?”
李彦将之置若罔闻,再次喝道:“谢朱诚,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