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坏人,反之亦然,小寇子便是其中之一。
李彦知道小寇子误会了,便摇头解释道:“我是说韦明这种人,行的端坐得正,没有理由他会骗我。”
小寇子今日难得执拗一回,道:“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小的也不愿放弃,公子恕罪!”
李彦没想到成也小寇子,败也小寇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看来只有尽快找到曾谌,关州这场风波才能平息。
几人谈到掌灯十分,依旧没有个结果,只好草草散局。
李彦气闷,准备外出走走,却不料被赵萍跟踪,吵闹着要带她一起,结果可想而知,李彦半推半就,从了。
刚至门口,却碰到一个刺史衙门的护卫。
“李大人,刺史大人有请!”
李彦心中一跳,大概猜到什么事情,默然地点点头。
护卫带路,李彦紧张地跟在身后。
一直到刺史衙门大堂,远远便见韦明正倚门而候。
韦明看了看赵萍,点了点头,并没说话,而是示意李彦与赵萍跟在他的身后。
径自来到后堂,穿过后院,通过抄手游廊,直接进入了韦明的卧室,里面一床一镜两桌数椅而已,只是那床真不是一般的大,六人同卧都绰绰有余。
李彦心内纳罕,不知韦明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正此时,韦明掀开被褥,又搬开几块床板,出现一个拉环,韦明伸手用力一扯,“嘎嘎”之声低沉响起,只见床面上出现一个个洞口,幽暗极深,不知通向哪里。
“你们下去吧,我就不去了…”韦明这时才开口道。
李彦相信,韦明若是要害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之所以不愿通往,而是怕不速之客拜访,一向安分的刺史大人突然下落不明,确实容易引人怀疑。
李彦点点头,拱手道谢,牵着赵萍的手跃进洞内。
两人进洞方知,韦明不进来的另一个原因了,这通道委实狭窄,像他那么肥胖之人,通行都是个问题。
洞内虽然黑暗,但道路平整,又没有岔路,所以两人走起来毫不费力。
足足有半个时辰,李彦似乎听见了沙沙的风吹树响,继而又闻到青草的香味,再走了一箭之地,已是尽头。
李彦伸手往上试探地举了一下,果然开出一道缝隙,冷冷的风吹了进来。
既知是洞口,李彦用力推开,先跃了出来,又拉出赵萍。
此时夜已深,月光皎皎,如水般洒在树上花上草上…,清莹静亮。
“贤侄…”
李彦闻声望去,不是曾谌是谁?
虽然从韦明种种行为,李彦已猜出结果,但真正见到曾谌后,还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曾员外…”李彦还是控制的十分好,毕竟他对这个老男人没什么兴趣。
曾谌看见,也是一脸嫌恶,哼哧哼哧道:“这么着急找我干什么?”一双眼睛却在赵萍身上溜动。
“呸!冰儿再哪?”李彦懒得与他绕弯子。
曾谌冷“哼”一声,道:“跟我来吧!”似乎早知道李彦的意图。
然而曾谌带李彦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坟墓。
“你…”李彦瞪大了双眼,还是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曾谌一声叹息,垂下了头,悲伤道:“我始终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月光照下,洒在曾谌的头上,李彦蓦然发现,竟有根根白发,望着他佝偻的身子,仿佛曾谌一下子老了许多。
是真的!
李彦看着曾冰鸿的坟墓,悲痛与绝望奔涌而来,他以为他可以忘怀,可以放下,原来只是不愿接受现实而已。
如今真正面对的时候,李彦再也控制不住撕心裂肺的伤痛。
泪水终于奔涌而出,原本压抑的心情,此时随着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呐喊释放,他仿佛要用尽所有的生命。
曾谌也倒坐在草地上,以手掩面,暗暗拭泪。
赵萍更是不知所措,看着悲痛欲绝的李彦,虽然不知曾冰鸿何许人也,却心生羡慕,也忍不住转过头去,为她留下两行泪水。
哭累了,嗓子哑了,李彦便趴在曾冰鸿的墓前,痴痴呆呆,仿佛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突然对这个世界,感到害怕起来。
一层层的黑暗将他裹紧,然后将他的心也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