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为宰相,除了职务上的交道,平时很少来往,此时贸然前去,刘本左右思虑一个万全的理由。顷刻即至,刘本下轿时,却见一只蓝色的轿子停于门外,何常在身为宰辅,有一两个巴结的人不为过,是以刘本不以为意。又往上看时,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金闪闪的“何府”匾额,这是孝仁帝在李彦大婚之时赠给何常在的,高大的广亮大门,巍峨峥嵘,刘本虽官至极品,却简单朴素,与之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劳烦通报一声,惠州刘本拜见!”韦富深知刘本不喜欢仗势欺人,是以待人接物皆礼全。
侍卫先是一怔,认得刘本一身朝服,方知是当朝宰相,忙转身往内一路喊过去。何常在也是刚刚到家,正更衣,听闻刘本登门拜访,惊喜意外,圾这鞋就跑了出来。
“不知刘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何常在抚掌笑道。
刘本眼见何常在衣不整鞋不履,狼狈高笑而来,忙拱手道:“何兄盛情如此,刘某惭愧!”
何常在大手一挥,让刘本先请。刘本见何常在不是虚套之人,于路思考的理由也摒弃了,直截了当道:“不知令孙婿李彦伤势如何?聊备薄礼,以示问候!”韦富递上一盒补品。
何常在道:“刘大人客气了!且随我来!”何常在为官多年,且刘本开门见山,如果如此还听不出刘本的意图,那就白活了。说着,前面带路,往何琦闺房而去。
正到门口,却听见李彦高声喝道:“琦儿,快些住手!”
何常在与刘本皆惊奇,忙往里面跑去,却见何琦正手持长剑,对着孙咨,从上斜下急挥,眼见就要砍到。刘本惊呼一声,而孙咨早已吓得呆了,竟眼睁睁地看着何琦,一动不动。何常在见机得快,腾挪上前,握住何琦手腕,扭转向后。
“哼!”何常在夺去何琦的长剑,仍在地上,脸色冷冷的。然事实未明之前,却没有立即开骂。
“刘大人,请为下官做主啊!”孙咨眼见危险已去,两腿一软即刻坐在地上,又见刘本在侧,忙伸冤待雪。
刘本抚须,淡淡道:“孙大人起来说话!”
“下官不过为监察御史大人送来一封本是责之分内之事”
孙咨还要喋喋不休,何琦早已忍耐不住,怒声呵斥,道:“你给我滚”何常在并没有喝止,而是冷冷地看着孙咨。本来李彦的事情就是他故意弄出来的,今天来肯定也没什么好事。
孙咨也是吓破了胆,又见刘本与何常在联袂而来,如今又一副淡淡的表情,更是心内没底,听见何琦的呵斥,忙一溜烟地跑了。
“怎么回事?”待孙咨走远,何常在开口问着何琦,脸色不快,这当然主要是做给刘本看。
何琦听言不答,反而流下了委屈的泪水。何常在奇怪,转眼看着床上的李彦。李彦摇头叹息,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交给何常在。
何常在翻开看时,原来是江州新任刺史吴浚的奏折,前面不过是江州近况,看到后面,突然一句话跳入眼帘:“江州司马李安不幸身故,臣等不敢自专,请皇上另择贤能”也是惊呆了,双手一颤,奏折竟落于地上。
刘本虽然奇怪,但隐隐猜到其中关系到何家**,是以不敢妄言,却又不好即刻抽身离去,只好静静等待。
“江州司马李安病故”何常在长叹一声。
刘本听言,也猜到了当时的情景,也难怪何琦暴跳如雷,要喊打喊杀了。孙咨所作所为,却也令人不齿。有此变故,刘本原本想探听的事也就不好开口了,忙安慰李彦夫妇几句,向何常在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