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重如泰山,我等今日有幸报答浩荡皇恩,实托大人之福,感激还来不及,如何敢当大人一个‘谢’字!”
群臣皆无语以对,深陷险境,生死不明,谁也没有心思说三道四,只有唯李彦何常在马首是瞻,祈佛听天由命而已。
剑云关上,吴浚与杨相言罢,高喝一声,飞骑而去,众皆茫然,交头接耳。
杨相见此,突然高声笑道:“大将军果真性情中人,今日杨相凯旋归来,知道我爱江州的女儿红,特意快马专程赶去沽来!剑云关之围已解,众兄弟们为国为家,辛苦一场,即刻摆酒设宴,大醉方休!”
众人听了,皆欢笑乱作一团,上下欢腾,举戈顿挫高呼:“我军威武!大醉方休!”
陈飞当时在侧,听得真切,心内惴惴不安,然楚国一行,已让他对杨相刮目相看,推崇佩服之至,是以虽有疑虑,却默然跟在杨相身后,进了城楼。
城楼中间一张矮矮的长桌,上面已整齐摆满珍馐美味,又有难得的几个侍婢,将几个白色小瓷杯四围摆放,斟满好酒,然后跪立一旁,专等陈飞杨相坐下,帮忙更衣捶背。
杨相本是享受惯了的人,事事自然,不在话下。而陈飞却扭扭捏捏,吩咐了侍婢退下,这才坐下,然心中有事,肃言皱眉,闷闷不乐。严白向陈飞告罪一声,也随杨相身边坐下。
酒过三巡,杨相望着严白,开言笑道:“收获如何?”
严白笑道:“曾向荣果真找的好路,无险无阻,直通伏虎山外,若不是他带着去,我等只怕做梦也想不到。不过将军也是料事如神,路上荆棘密布,若不穿上棉衣,也是寸步难行。可惜,那小子滑溜得很,刚出去,便不见了踪迹。”
姚武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缓缓笑道:“蛇鼠龙凤,各有所用。曾向荣纨绔子弟,走鸡斗狗,本性钻营,为逃避军中的艰苦训练,就没有他做不出的。小弟也不过是偶然留意到,曾向荣虽然肥胖,却十分惧热,不是有病,便是心中有鬼!”
陈飞听着两人议论,终究忍耐不住,停杯疑惑道:“姚将军怎知曾向荣一定是叛变,而不是被要挟?若如此,为何楚军不让曾向荣真的喝醉,而要用千日醉?如此不是不着痕迹?”
姚武笑道:“千日醉与喝酒不同,喝了千日醉者,不睡不醒,虽醉态酣然,喃喃自语,却不会泄露一点消息,且不是寻常方法弄得醒的,若非解药,只有等待。从这点看,楚军对他还有用武之地,除了当日的那场大火,所以小弟便猜他会逃走,是以让大哥谷庄盯着,果不其然。可惜人丢了,这个谜也不知何时能解?”
“既寻得此路,楚军若败回,必然从此而过。我们何不在此路埋伏,待其来,前后夹击,岂不瓮中捉鳖?!”陈飞相信如此隐蔽的通天之路,楚军定然不会甘心只走一遍,想到此处,不禁雀跃。
杨相被侍婢捏得舒服,干脆躺在她的大腿上,吃喝都让人喂着,咽了口酒,笑道:“陈将军莫急,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且慢摇撸船捉醉鱼!这条路既然已被楚军发现,已不是隐蔽所在,将来必定要派兵驻守,然此处荆棘密布,我等何不一把火,烧个干净,岂不两便,且不费一兵一卒?”
陈飞脱口而出,站起身来,急道:“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陈将军难道忘了,杨相这是放祸归山!”杨相慵懒闭目,微微扬其嘴角,笑道。
陈飞思及前事,恍然大悟,抚掌赞道:“原来如此!”
“圣驾江州遇险,不知将军有何良策?”陈飞心中终究放不下,然再看杨相时,其已鼾声如雷,不禁大惊失色,心内大叫,杨相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