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从里面钻出来,掸去身上的灰尘,将老三从座椅上踢开,笑道,“没想到你一个砍柴的,嘴上功夫却这么好。”
“学生是建和十三年的秀才,曾两度考过进士!”老三洋洋自得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李彦不忿,又踢了他一脚,“笨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已经穿帮了?她什么见过你?”
笨蛋老三郁闷地摇摇头,委屈至极:“没有”
“罢了罢了,听不听随她吧,我们喝茶去。”李彦摆摆手笑道。
待他们出门,陈欣怡又从墙角处出现,叹息一声,不知想些什么,愁眉转身往西面客堂而去。
书生滔滔不绝地讲完,看着老者,见老者温和笑着,心内踏实了许多。
“眼光不错,是个好女孩。”老者听了笑道,掐指一算,“老朽竟忘了,自双吴之乱,喻文已二十了。”说时,爱怜地看着书生。
“想好了吗?”
书生泯然点头,却又皱眉摇头,愁一会,笑一阵,终究做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怎么去争取?”老者问道。
书生原本激荡的心,立马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万念俱灰,沮丧道:“不曾想过,学生此等身份地位,独有临渊羡鱼之念。”
“这也不难,苦心人天不负,只要用心,则事事难亦易。”老者温言安慰道。
书生点点头,虽知其理,但不得其法,心下依旧不得平静,默然不语,垂头丧气,满脸愁容。
“不必着急,万事开头难。”老者放下手中书,提醒道,“学以致用,还记得《西厢记》中张生之故事?”
书生眼睛一亮,拼命地点点头,想了一阵,又一筹莫展,最后只有一脸期待地看着老者,“嗯,记得。”
“今日日即是五月初五,陈家女眷都会去天池上香”
老者还未说完,书生便急不可耐,跳起来道,“对对对,馨儿必定也在其中,到时候到时候”如何了半天,又拿眼看着老者。
老者指着座椅示意他坐下,笑道:“小喻且莫着急,为人做事当徐徐而行,且听我说完,陈家小姐最喜的莫过于数罗汉,每次端午必定”
书生早奈不住,话未听完便急急出门而去。
老者见了,摇头笑笑,暗道:“也好,许多学问还是自己琢磨才能通透,宠即是害,老朽竟误了他这么多年。”
正想着,突觉心口一阵疼痛,眉头一皱,暗道:“才多久,又来了?”从腰间摸出一个酒壶,喝了一口,看着门外余晖,触景伤情,叹息一声,喃喃道:“莫非时间到了?太快了,都二十年了”
“学生姓喻名文,无父无母,访名师,游学四方,满腹锦纶,年已二十,尚未娶妻。”
馨儿刚出门便听人拦住去路,胡说一通,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却原来是那卖砚台的书生,双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