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下一听,有些委屈的点点头。
可能也清楚自己这话说的语气有些重,那首领又安抚道:“兄弟们,这次一定要争口气。主人说了,现在一组吴名那群人已经数次失手,主公已经开始不信任他们了,我们这次若办的好,主人就可一步上位,取代吴名,那时候我们也可以不用再这样躲躲藏藏了。”
黑暗中的众人没有出声,但那明显变得粗重的喘息声,却暴lù了他们内心的jī动。
谁没有理想?百姓的理想是安居乐业,平稳一生;文人的理想是安邦治国,青史留名;军人的梦想是纵横千里,封侯称霸;那这些暗中生存的人理想更简单,重回阳光之下,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这样的理想会在今夜实现么?
今夜,注定血染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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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随着沉闷的梆子声传出,营mén处值岗的狂澜军士兵依旧是jīng神奕奕。
已经是四更天,夜半时分,时间也已经进入了丑时,再坚持一刻多种,就会有人来替岗。
而就在这时,狂澜军军营内的一角,忽然升起一道火苗。
因为是背对着营地,那些狂澜军士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身后那微弱的火光,而因为恰逢换岗,营地内巡逻的士兵也暂时出现了一段空白。
“有信号了大哥,有信号了!”江边滩涂芦苇dàng中的人发出了兴奋的低呼。
但他们的首领却喝道:“噤声,这才刚刚丑时,离预定的进攻还有将近一刻,怎么他们就提前发出信号了?”
另一人道:“这有什么,根据今夜观察,这狂澜军的确如情报显示那样,两更天一换岗,现在正是换岗的时间,营地里没有了巡逻的队伍,营内我们的兄弟又不是在自己家,能chōu空发出信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首领犹豫了下,身边之人的一句话却让他坚定了信心:“大哥,耽误了主人的事,我们要和主人一起被主公责罚的,而主人未必有事,我们却一定是替罪羊……”
正说话间,只见远处狂澜军军营mén口的那些守卫的骑士已经发现了营地内的不对,开始发出了信号,而按照规矩,营内有事,他们营mén处的哨卡只能报警,但不得擅自离岗,这些人也只能干着急,但他们的注意力却已经完全被吸引到营地的方向。
那首领一咬牙道:“下水,从碎石滩一侧绕进军营,记住,进入军营后直奔后营粮草、辎重处,我们的任务就是趁luàn焚毁这些物资”
众人齐声应诺,随后趁着黑夜跃入江水之中。
很快,他们就游到军营侧翼的一片岩石之下,这片岩石是一段丘陵的延伸,高出江水约三丈,上边就是已经luàn成一片的军用,普通人肯定不能从水中跃上。
但这些人又岂是普通人,只见他们在水中奋力踏水,然后伸出双臂猛的向上一扬,扔出了挠钩,勾住了上边岩石的缝隙。
随后他们试验了一下牢固度,就拉扯着绳索,飞快攀附而上。
很快他们就上了岩石之上,这里再往前数十步就是土地了,而狂澜军的营地就在那片土地之上。
几十个黑影快速的穿越着这一片黑暗,一片跑,一边脱下身上的水靠,很快就变成了身穿大晋军服的模样。
而此刻,在狂澜军军营正mén处,一大队来自江都县水军军营的士兵,正在庞毅的带领下与今夜负责守mén的冉瞻jiāo涉:“我们也是来帮助将军救火的,请让我们进去”
冉瞻一听,却不屑道:“原来庞将军有这等好意:可惜,救火这等小事我们狂澜军你自己就能解决,就不劳将军了。”
庞毅一听,气得脸sè有些发青,但还是沉声道:“冉瞻将军,我们真是来帮着救火的,而且我们有现成的救火器械。”
冉瞻看了他们手中的麻布斗、革盆等灭火的器具,脸sè稍缓道:“我需要请示上边,等会”
说完走了进去,一会出来道:“进去吧,有劳庞将军了。”
庞毅气呼呼的带着几百名水军冲进了营地,此刻营地已经是luàn成一锅粥,到处是呼喊的人群。
庞毅带人直接冲向了营地中心。
营地内的火势并不大,但因为是深夜,这几日又干旱少雨,所以风干物燥,颇在营地内蔓延了一会。
好在这里靠近水源,狂澜军又一向军纪严明,众将严格约束手下,一部分出救火,一部分出警戒,白文更是带狂澜禁卫在营地内来回呼喝穿梭,遇到luàn跑luàn叫不听指挥的就地绑缚。
在这种情况下,不过两刻就已经完全控制住了火势。
而这时,在营地后方,辎重营的位置,却忽然走来了一群士兵。
负责辎重营守夜的本来是狂澜军的士兵,但因为参与救火的原因,最内层则暂时jiāo给青州军的一队人马负责看管。
这些青州军的士兵虽然在素质上比不过狂澜军,但也毕竟是曹嶷挑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