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六修想着,本来狰狞的面目也缓和了许多。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拓跋六修出兵前严格保密,就算出兵后也只对手下说,这次出兵是为了布防边境,防止王烈和鲜卑的战火烧到他的领地。
毕竟现在他的地盘处在拓跋猗卢和拓跋郁律之间和刘琨之间,若真走漏了消息,被人趁机攻占了他的老巢平城,到时候就算能攻占常山,也如失了根的浮萍,无所依靠了。
而且,他也没有能力同时对付几家大军,更何况那王烈在信都一战,刚刚生擒了石勒手下第一勇将支雄,他拓跋六修虽自傲,但也不敢肯定会是支雄的对手,因此拓跋六修心里其实十分不愿对上王烈。
至少是在自己实力不够强前,他还不想正面抗衡王烈大军。
不过,拓跋六修相信,只要自己这三万虎狼健儿能顺利杀到常山县城下,常山郡将唾手可得。
毕竟根据情报显示,现在的幽州军马大部还在蓟城一带,想要调动还需要数日。
拓跋六修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在这场王烈与石勒的争斗中,无论谁胜谁败,他都将攫取最大的利益。
甚至他已经想好,如果自己一旦占领了常山郡,王烈或者其他什么人来指责,那他就会说:“我是帮你代管此郡,否则这里早被石勒占领了。”
而未来的争夺天下,他也一定要分上一杯羹。
想到这里,拓跋六修甚至笑出声来,大胡子不断颤抖。
一干手下看着自家可汗又怒又笑的模样,都侧目不已。
正这时,前军却忽然奔来一匹战马,正是前军派出的斥候。
那斥候一见拓跋六修就翻身下马,气喘吁吁道:“大人,前边有人拦住了大军去路”
拓跋六修一听,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拦我大军去路?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把他们杀死,或者绑来见我?”
那斥候一听,无奈道:“大人,不是……是……”
拓跋六修闻言,喝道:“什么不是,是,到底是还是不是?”
那斥候整理了下思绪才道:“大人,来的是刘琨的人马,但也有王烈的人马。”
拓跋六修闻言大惊:“什么?他们怎么知道我到了这里,我军行军一直快速行军,沿路皆派斥候,他们怎么发现我们的?”
拓跋六修已经无法掩饰住内心的震惊,如果来人真是王烈和刘琨的手下,那岂不是说自己的行踪已经完全被对方掌握。
而这时,如果对方在这里,或者是在常山郡设下埋伏……
拓跋六修简直不敢想象了,忙追问:“他们来了多少人,是否已经与我军前军开战?”
那斥候忙道:“人数不多,只不过数百人,而且他们……他们好像不是打仗来的,而是押送着几十辆缁车,车上有大批的财报,还有很多牛羊,只说是来犒劳大军的。”
“犒劳大军?”拓跋六修一时间愣在哪里,他才不相信王烈真的那么好心,会来犒赏自己。
“他们难道真的知道我的目的了,所谓的犒军只是一个幌子,是来探听我们的虚实?”
拓跋六修思索片刻,也不得其解,只好道:“去把他们领头的带来,我要亲自问话。”
不一会,几个汉人官吏打扮的人在十几个如临大敌的前军骑士押送下,来到拓跋六修身前。
那些鲜卑骑士态度十分不好,一路推推搡搡,而那几个汉人官吏却是一脸气愤。
一见到拓跋六修,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那几个汉人中间的锦衣青年就喝道:“六修右贤王,您就是这么迎接您的盟友和客人么?”
拓跋六修闻言一愣,看了看哪个气质高贵,神态自若的青年,心下一惊,这青年绝对是王烈或者刘琨手下的重臣,单是这份气度,自己手下就没人能比的过。
因此,忙对他们身后的十几个鲜卑骑士喝道:“你们这些杀才,如何办事的,这些是我们草原尊贵的客人,你们怎敢如此对待”
那十几个鲜卑骑士面面相觑,忙告罪退了下去。
拓跋六修这才换了一副笑脸,问道:“诸位,你们是越石叔父的手下,还是王兄弟的手下呢?”
那少年却是倨傲的一扬脖子,不屑道:“小爷……恩,我是大晋镇东将军王明扬手下参军谢艾,同时也是刘越石大将军亲封的扬武校尉。”
“谢艾?你就是那个和苏良带领五千兵马,就攻克襄国城,杀死匈奴汉国骑士无数的谢艾?”
拓跋六修大惊,同时眼睛迅速扫向四周。
树的影,人的名,天下现在又有几人不知道,谢艾乃是王烈手下的谋主,这两年王烈所有大事小情后都有这个人称“小诸葛”的谢艾的影子。
而且,谢艾这人据说用兵如神,心狠手辣,只要他出现,那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敌人大军一口吃下,甚至还曾作出过屠城灭户之举。
拓跋六修现在甚至怀疑自己四周已经布满了王烈和刘琨,甚至是拓跋猗卢的伏兵,只待眼前这个少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