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轻视,虽然有些畏惧王烈,但仍然前赴后继的上来问候拉拢。
什么叫实力,什么叫装逼?任何都比不过鲜血淋漓的现实给人的冲击、震撼大。
你在天子脚下为官是不假,你是五品官吏也不假,但同样是五品,你对上一个手握重兵、背后有靠山的破虏将军,对上人家的刀子,你就是垃圾,就要老实。
而且,没看见人家王府的管事是怎么对待王烈的么?傻子过年看邻居,自己不懂就要多和学着别人点。
王府的管事尚且对王烈如此恭敬,对他提刀砍人视而不见,只能说明背后的南阳王也准备这样对待王烈,要收王烈做心腹,以南阳王护短的性格,王烈未来注定炙手可热。
此刻,众人恨不得能时光倒流,回到王烈刚进入大厅的那一刻,然后直扑上去,那样就能留给这个南阳王面前的红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王烈此刻也再无狠辣的气息,温和如羔羊,那血淋淋的獠牙一旦收回,他就是一个五好青年。
对于这种势力小人的前倨后恭,王烈却是一概笑对应答,和身后扮作侍卫的北宫纯一直的横眉冷目决然不同。
不过,这时候就算北宫纯扯着他们的脖子叫骂,这些人的不部分也不敢再说什么,实力在哪里摆着,你觉得自己更强,那就去装逼,否则就老实到底吧。
其实,王烈并不在乎别人的轻视,别人轻视你只能说明你没有叫别人信服的手段和实力,但只要你拥有这手段和实力,那么那些曾经轻视你的人就会趋之若鹜的来恳请你的谅解。
当然,王烈虽然面色上笑眯眯可亲客人,但内心里根本不会谅解他们,直接将他们划为不可交的一群。
这些人却根本不知道王烈内心的想法,只是看王烈笑容可掬,虽然言语有些粗俗,而且性格稍显冲动,但平和下来,却十分讨人欢喜,心下都暗赞:“怪不得此子能实际掌控幽州,就凭这份动若霹雳,静若处子的处世手段,就非一般人可比。”
却完全不知道王烈已经在内心里把他们鄙视了千万遍。
随后,司马保的亲信,领军、镇东将军胡崧等等人也先后抵达,胡崧一见王烈,却是立刻迎上来,到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王烈也是满面含笑应答。
众人心下更是暗道幸好没有得罪王烈,胡崧这个现在在朝军权仅次于索琳的家伙都对王烈如此,只能说明王烈的实力非同一般。
否则以胡崧在长安城的名声,任谁都知道他为人最是势力,不值得他拉拢的,他绝对是横眉冷目,理都不理。
正说笑间,那管事的忽然走了进来,高声喊到:“右丞相、大都督、都督陕西诸军事,南阳王保大人驾到”
众人忙拜倒在地,王烈虽然不爽,但也一样拜倒,却偷眼观察着前边主位上刚刚出现的那个人。
那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移动的肉丘,看身高也就是七尺,但体重却一定过了三百斤,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赘肉,举手投足间都气喘吁吁。
谢鲲却是轻声道:“保肥硕,但最忌他人相问、细看,阿烈小心。”
说话间,那司马保开口道:“让诸位久等了,今日诸位光临我的府邸,就是给我面子,是我大晋的忠臣
众人忙起身连称“不敢”。
司马保见众人如此恭敬他,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再次开口道:“我忽然举办这次宴席,还要求诸位必须前来,诸位可能有些奇怪,这没有什么节日喜庆。但只要大家若知道我所宴请的人,就会觉得我不是大题小做了。
因为此次我乃是为一位远来的少年英雄接风,尔等皆是我的心腹、肱骨,希望大家都给我一些薄面,照顾一下少年人……”
说完,却是忽然嘎嘎的笑了起来,声音却尖锐犹如阉人一般,王烈听的浑身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
众人却都陪笑起来,大家也都清楚,司马保指的是王烈,就算不是王烈,是一只蝼蚁、一个乞丐,只要司马保说好,这些人也都会附议赞同。
但作为当事人的王烈,此刻正低着头,认真的看着地毯缝隙间的一只蚂蚁,因为开设宴席的原因,地面上多有食物的残渣,晋时又没有防范稳重的措施,却是吸引不少蚊虫。
而那只蚂蚁却奋力举着比自己身躯大十几倍的一点肉糜疾走,丝毫没有费力之感。
王烈心下暗道:“人都当蝼蚁微不足道,却不知道千万只蚂蚁可搬山挪地,为人就该认清自己,别人轻视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又有几人记得曾经的手段。”
当然,王烈是不会作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但却也不会在乎偶尔低头。
此刻,谢鲲听司马保开口说出这番话,又见王烈似乎毫无所觉,忙轻轻用手指触碰他道:“阿烈,醒来,阿烈,醒来。”
王烈忽然抬起头,眼已经全是热情,却是猛然起身,大步走到司马保身前,倒头便拜:“幽州长史王烈,见过王爷,谢王爷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