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好意思。”我的豪言壮语还在空气里回荡,刁晨在客厅里淡淡地总结了这一句,要是没有栏杆挡着,估计我已经招架不住坠楼而亡了。
也因为那小破孩的打扰,让我险些模糊了今天的焦点,可是经过刚才的辗转和咆哮,好像没什么斗志了,身子软软的,提不上什么劲儿,扶着围栏站了好久也不见好。
手机响的时候差点拿掉了,看见是董拙的号码,只觉得庆幸,要是它就这么掉下去,我也只好跟着跳了。
“小旅,你在哪里?”
“我……”隔着玻璃瞧见刁晨正好也望着我,不由打了个颤,随口回复董拙:“在外面,怎么了?”
他的声音里是难掩的兴奋,他高兴地说:“你知道吗,刚才电视台打电话给我,让我下周三去参加海选,可我今早才把表格交过去,那边有个小头头还因为我错过报名时间说了我半天,没想到这么快就通过审核了。”
“是吗?”差点没把刁晨家的栏杆拍散架,等等,这事哪里不对劲儿,董拙在那边欢欣鼓舞地说了半天,我没听进去多少,满脑子都是大大小小的问号,如果董拙顺利通过资格审核,那刁晨找关宇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要把董拙挡在比赛之外吗?转身望望刁晨,他已经没有在看我了,而是专注于手里的白纸黑字,微微皱着眉头,好像也在思索什么。
董拙还在描述自己接到电话是激动的心情,我很不厚道地插嘴说:“恭喜恭喜,追备好拿什么参赛了吗?”
“我在仓库,你能过来帮我想想吗?我好想有人能分享我的喜悦。”这一句真真把我心都说软了,软得像是猪大肠,提都提不起来。想想他也怪苦逼的,家里人从不支持他,好不容易有个人肯跟他肩并肩,偏偏又在曙光乍现的时候香消玉殒,还连带他被阿乔的家人各种辱骂诅咒。现在终于能从阿乔趋势的阴影里走出来 ,哪有不支持的道理。不知道是不是心软导致肠胃不给力,闷闷地有点难受,勉强笑着说:“好,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进了客厅,厚着脸皮问:“你有斯达舒吗?”
他连头都不抬,淡淡地说:“我爸是独生子,没有四大叔。”
“我好像吃撑了,有点难受。”
听到这里,他终于有反应了,猛地抬头打量着我,不用猜都知道他现在回想到了什么,我连忙摆摆手:“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不至于。”他舒口气,找了药给我,还帮我把水都倒好了,一半热的,一半凉的,刚刚合适。
“不能吃就少吃。”他眼里全是责怪和嫌弃,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有多困难,碰着餐饱饭就恨不得跳进晚饭里,丢人。”
吃了药,又喝了大半杯水,感觉越来越撑了,好像动一动胃里的水就能来次大海啸,把小二黑和犀利鸡都淹死。我诚实地说:“还不是为了要你公司的地址,结果你们家小保姆非要我吃完她的创新菜式才肯放我走。”
他翻书的动作略微顿了顿,没有看我,口气却缓和了不少:“那你就真吃了?”
“可不是吗,吃得干干净净,连洗洁精都省了。”
哪里知道他忽然又变了脸色,自言自语道:“你找我还不是为了董拙,该!”
“天地良心,我是想关心你来着。”
他终于被我勾起了好奇心,再次抬头夹着思苦笑问:“关心我什么?”
要说实话吗?说出来不会显得我很三八吗?和小九九打了一仗,最后还是说了:“想问问你到底在苦恼些什么。”
他忽然眼睛一亮,深深凝望着我,看得我一颗心砰砰乱跳,努力克制自己怪异的情绪,一心只想知道他的答案,谁知他却轻摇几下头,说道:“你能关心我也算有进步了,至于我为什么苦恼,你竟然糊涂到自己来问,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有一点你要记清楚,我从来不做暗箭伤人的事,而且我敢保证,关宇也不会。”
那么坚定的口气,让我不得不相信他,木讷地点点头,兴师问罪的戏码也该结束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说:“走吧,我送你。”
“啊?”我有点慌了,语无伦次地说:“那什么,我……我不回家。”
“我知道你要去找他,既然是我家保姆害你吃撑了,我好歹也该补救一下,万一你死在半路上,算谁的?”他恢复神清气爽的模样,拿了车钥匙站在门口,对着原地发呆的我无奈地问:“你是怕我把董拙比下去吗?”
为了证明我对董拙的信心,这可真是上了贼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