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自然觉察出他将要做什么,急忙向着前面又是一跪,低头道:“独孤雪不敢烦劳公子。”
也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做,那老者微微一愣,紧张的停在距离南宫羽不到两步的地方,带着不知所措的眼睛小心翼翼侧着头去揣摩主子的喜怒。
在看见主子沉默之后,微微点头的动作后,他松了一口气,悄然擦去额头的大汗,满心侥幸地行了一大礼,退出了房间。
随着“吱呀”一声关门声,彼时,房间再次恢复沉默。
而趁着这时间,南宫羽已经偷偷抬眼望向前方。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一个挺拔的男子默默的站在那里,如神袛一般。他有着俊美至极的容颜,雕凿似的五官不怒自威,一双薄唇紧紧抿起,唇角上扬浮现的笑意中找不到温度。但令南宫羽印象深刻的是,在他一身黑衣的映衬下,他扬起脸庞,微抬下颌,那一双幽亮深邃的眼眸,含夹着一丝冰雪的清冷,正如苍鹰一样,睨视着南宫羽。天然而成的王者之气,震慑人心。
仅仅是一瞬间的对视,她就被那种阴冷灼伤,慌忙埋下头,后背冒出不少冷汗。
虽然她早就预料过,这个公子不会是善类,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强势的人。他此刻正投在她衣衫上的目光,令她觉得快要喘不过气,如同被什么东西紧紧压住一般,有一种欲求解脱却挣扎不动半分的压迫感。
“雪。”突然,他阴沉开口:“你为何不让御医帮你诊治?难道,如今我与你,真的已如虎狼一般?”
御医?南宫羽微微一诧,望着地板的眼眸极快地一闪,没敢应答。
“又或者,你还在怨我?所以你才穿这件衣衫来见我,所以只敢以那种从未有过的小心,偷偷看我?”他又道。
南宫羽的冷汗已起了一身,虽然,她知道,这个公子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杀了她,但,她实在不想多在这里停留一刻。
就在南宫羽极力地,想主意赶快逃脱眼下的困局时,那公子又一次阴沉的开口了。
“雪,据消息,上次刺杀北傲风的刺客已经潜入峪口关,明夜子时将在清风酒楼商议要事。我要你亲自带人秘密前往探听,如有必要,一举歼灭。”
南宫羽一愣,方才他还追究她对他的态度,转眼突然又变成了布置任务,转变之快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况且,那会他提前就吩咐御医她诊断,就说明他知晓独孤雪的身体状况不佳,或者有什么病根。前一刻,还觉得这公子对独孤雪不只是主子对奴才的感情,下一刻,不等歇息,他就这样急忙的又给她下新命令。这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
“是。”南宫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帮北傲风。但也清楚,她只能服从。
她不想招惹是非,如果,明日午时前可以找到羽琉璃拿到解药,她会选择立刻离开这里,回去找师父。至于之后的事,她没有心思去管,也不想去管。
“带几个可靠的人随你一起去,务必保证自己安全。”那公子补充交代道。
“是。”南宫羽应答。
交代完,他一步步缓缓走至南宫羽的面前,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檀木盒子递给她。
南宫羽接过来,见他仍旧看着她,便伸手打盒子。
在盒内,是半根玉笛碧色如水。
稍稍一滞,南宫羽再次望向他后,在他的默许之下,将玉笛缓缓取出。那笛,世间少有,一触上那笛身,一股冰凉之意瞬间袭上心头。
他没有说话,南宫羽也继续低着头,保持着沉默。
如坐针毡的感觉并没有随着手中握着的半截玉笛消逝,反而越加不安。为何这公子会特意的给她玉笛?而且还只有一半?又为何会用那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她,似乎在期待着她说什么?关于玉笛,除了从感觉判断出,它并不是普通的笛子之外,她完全不知内情。
倘若他问起什么旧事,她岂不…
越想,南宫羽就越希望他能够发现,是该让她离开了。
“罢了,你去吧。”许久,他的视线缓缓的从南宫羽身上移开,淡淡道。
南宫羽只觉得如蒙大赦,赶忙起身告辞,却在临出房门时听到…。
“对了,澜最近越来越放肆了,替我管管他。”
见南宫羽中规中矩的应了,继而在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他略微抬起的手,终又是放下,嘴角动了动,终也未吐出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