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赵昚,因此君臣之间才能够融洽和睦。
可今日民心所向,虽然是百姓自发表达对秦天德的敬重爱戴,但却不知会将秦天德再次朝着远离赵昚的方向推了一把。
将來该怎么办呢?陆宰眼中露出了忧虑之色。
国师府内,一间偏厅被该做了灵堂,白纱飘渺,白帐轻摇,白烛幽明,上等紫檀棺木内盛放着换好了一身崭新寿衣的苏子牧,摆放在灵堂中央。
朝中不少官员,不论是跟秦天德相熟的,还是跟秦天德不熟的,哪怕是被秦天德整饬过的,无不前來拜祭,呈上帛金,不但朝堂上屡屡跟秦天德作对的李光都亲自前來,就连深居皇宫的赵昚和退居德寿宫的赵构都派人前來吊唁。
秦天德很清楚,绝大多数人并非真的是來吊唁苏子牧的,只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前來看望自己,看自己是否受伤。
赵构派來的是德寿宫侍卫统领游少堡,游少堡平日里虽然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但跟苏子牧也算相识,因此真正悼念了一番,最后才将赵构的旨意表达出來。
赵构听闻秦天德接连遇刺,而且还曾被人软禁,长子被贼人深夜从府内掳走,妾室齐妍锦更是至今下落不知,而且今日贴身侍卫苏子牧替秦天德身死,这让赵构不仅开始担心起秦天德的安危來。
虽然他对秦天德有着无比强大的信心,但他不知道秦天德中毒挨刀后会不会死,因此打算派游少堡前來贴身保护秦天德。
对此秦天德万言拒绝了,而游少堡也是所有前來吊唁的宾客中,唯一一个与秦天德有交流的人,其他人,不论说些什么,秦天德都沒有吭声,只是默默坐在苏子牧灵前的地上,阴霾从心中升腾到了脸上。
掌灯时分,灵堂内终于恢复了平静,临安城内大部分官员都已经前來吊唁过了,岳银瓶和赵茜二女走进灵堂,分别围到秦天德身边,想用女子特有的温柔來化解秦天德心中的悲愤。
“官人,为何不通知子牧的亲人。”
岳银瓶算是跟在秦天德身边时间较长的女人了,见惯了秦天德面对金人、面对皇帝、面对秦桧时的嬉笑怒骂,应对手段轻而易举游刃有余,却从來沒有见过秦天德今日这般模样,不仅心疼不已。
“子牧的亲人只有他的弟弟和妹妹,其他人算不得亲人,只是他的弟弟妹妹年幼,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子牧过世一事,瓶儿,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官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从今以后,子牧的弟弟妹妹就是官人的弟弟妹妹,我会替官人照顾好他们,将他们抚养长大培养成才,让子牧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说着话,岳银瓶的手搭在了秦天德的肩头。
秦天德握住岳银瓶的柔荑,转过头去,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瓶儿,你果然了解我,这件事你替我办好,我暂时不想面对子牧的弟妹,我,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听出秦天德语气中的哽咽之声,另一侧的赵茜握住了秦天德的另一只手,说道:“官人,既然你对子牧如此有情有义,为何要引而不发,在天街上更是放走那个刺客,让秦三这对你忠心耿耿从不二心的下人都生出了不满。”
秦三有些憨,是个直脾气,心中基本上从不藏着掖着,因此当他回到国师府后,很快就有人发觉了异样。
满脸泪水的秦三骂骂咧咧的回到国师府,面对询问他为何独自返回的牛二娃,他骂了秦天德;面对询问秦天德安危的岳银瓶,他再次骂了秦天德;面对询问整件事情详细始末的赵茜,他还是骂了秦天德。
以至于众多下人苦劝未果,不得不动粗强迫他闭口,但他就算被摁在地上,也仍旧在破口大骂秦天德。
最后还是翠儿得知了消息,跟着丫鬟跑了过來,以河东狮吼之力,这才使得秦三沒了声音,但眼尖的人却看得清楚,虽然秦三沒了声音,但嘴却在不停的蠕动,似乎是在无声的咒骂秦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