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柳条浮动摇摆,少了春夏的婀娜多姿,独有一种萧索的凄凉味道。微风吹来,水纹荡漾,漫溢岸边,此时已夜幕低垂,夕阳西下将整片湖水染成了橘红色,由高处望去,这湖倒如一欲语还羞的曼妙女子,美丽动人,人们称‘她’为相思湖。
此时湖上一片飘渺,只见轻纱铃翠,飘然翻转,飞舞低吟。
晚间的相思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鱼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大小不一的香楼画舫早已经在湖中开始招揽客人,其中的美人环肥燕瘦能看花人的眼。
人影攒动,衣香鬓影,处处姹紫嫣红,酥人耳的**声随着连绵不绝的琴音久久不散,过客们都只望醉死在这温柔乡里。
婉凝今天玩的尽兴,一天未归,说好日落前回来的,现在已经月挂柳梢头了,家人急得团团转,恐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当管家带着家丁找到二人的时候,二人已是酒足饭饱,楚贤在婉凝的鼓吹下正打算去湖上的香坊游玩一番。
婉凝看着老管家颤巍巍的身板,好似在走钢丝,她吐了吐舌头,有些罪恶感。
楚贤身边的侍卫也刚好出现,见自家主子衣袍破损,一脸风尘却难掩风光满面,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该回去了。”婉凝笑着摆了摆手。
“嗯,有时间我会去府上拜会的。”
婉凝吐了吐舌头,心想还来上瘾了不成。
“王爷,那老仆先带小姐回去了。”管家何伯老眼浑浊,颤巍巍的对着楚贤行了一礼。
“好,那本王就不送小姐了,回去带我问上官老爷安好。”
老管家恭顺的点了点头。
婉凝在老管家的唠叨声中回家了,偶尔还能听见她孩子气的撒娇声。
“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子,全身上下似乎全是缺点,却独有一种邀宠的味道,让人一见她就想宠她,疼她,将最好的都给她。”
“王爷若是喜欢她,娶回当个侧妃也是可以的。”一个青布衫的儒生见楚贤若有所思的摸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女孩离去的背影。
“寻风,欲速则不达,太容易得到的话,就失去了追逐本身的趣味。让她的利爪消失在不知不觉中,直到她全身心的依赖我,就像一只野生的金丝雀经过驯养后再也不愿意离开笼子。”
“王爷好久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只不过呢,若是一只鹰呢,驯服可就等于死亡了。”
“呵呵,你不觉得鲜花由极美的盛开到枯萎凋零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寻风看着自家王爷,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最后的赢家还指不定是谁呢。
“王爷,寻风今天看见翎尧了。”
“他倒是大胆,身边跟了几个人?”
“今天与他一起的只有四人,应该还有一些暗卫。”
“不管怎样,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他留下点什么,不虚此行嘛。”
“寻风知道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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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凝一进大厅,就被厅里的阵势弄呆了,三堂会审?我又犯了什么错吗?摸了摸鼻子,打小被人批斗惯了,一点风吹草动的,就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虱多不怕痒嘛。
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大伯上官纳,大娘梅氏,大哥上官轩,二姐慧君。二叔上官诀,二婶葛氏,三姐慧如,四哥上官辕,三叔上官羽,三婶柯氏,五哥上官慈,四叔上官杰,四婶唐氏,这只要是辈分比她高的,该来的都来了。
她放低了身段一一见礼,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伯,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下午,你姑父和清矾表哥来过了,想在今年年底娶你过门。我也和你众位叔伯商量过了,觉得此事可行,虽然嫁过去做不了大妇,但清矾那孩子打小就喜欢你,对你的好是没话说的,女人这一辈子有个好归宿比什么都好”
上官纳这么一开口,众位叔叔婶娘就全张了嘴了,听的她头大如牛。
“停停,都给我停下,我当初就表明过态度了,我自己的一切都由我自己做主。拜托了,是我要嫁人哎,婉儿还小,你们就不要操那么早的心好不好?”
“胡闹,婚姻大事哪能由着你胡来,你也不小了,成天这么疯闹下去,成何体统,你和清矾青梅竹马,你不是说过非他不嫁吗,我看你们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年底就完婚。”
“呜呜……我不要,大娘,二婶,你们最疼笑笑了。”婉凝哭丧着脸,一头扎进了雍容华贵的梅氏怀里。
“瞧这脏的,都成个泥人了,这件事情,大娘可帮不了你,当年你蓉姑把你交给我照顾的时候就说了,一定要你嫁个好人家,平安幸福的过完一辈子。”
“二婶?”眼看着大娘又要碎碎念,赶忙看向一边笑的和善的二婶。
“你清矾表哥无论人品还是才情和家世,哪一样都是绝好的,清矾又那么喜欢你。”葛氏好笑的看着笑笑夸张的表情,从善如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