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三三两两散去了,姐儿几个才能抽出时间来休息。
赶巧李氏只在榻上眯了一会儿,就跟刘婶一块儿起来了。帮着姐儿几个忙活完,娘儿们便坐在一块儿唠嗑。
乘着这个时候,何莲儿就问起她们在庄子上招人的情形来。
李氏道:“你爹和俺到了庄子上,就找了你刘婶来,帮着一块儿将消息散布出去。你刘婶在庄上人面广,认识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多,就帮着给张罗了几个人来。到也没费多少功夫,就把人给找齐了。俺瞧着一个个的都是心灵手巧的,又勤快又老实,话不多、拾掇得也干净,就把人领了来。”
“除了这些,就没遇着啥事儿?或是那谁谁要往咱们家塞人来的?”何莲儿听李氏说得轻描淡写,就有些不信地问道。
刘婶性子直,这时憋不住一拍大腿道:“嗨!你娘那是怕你们担心,这才挑拣好的说。要说这事儿给闹的,俺一个外人,原本也不该说啥。可实在是憋不下这口气儿!”
李氏一听,垂着头叹了口气。
刘婶又道:“就你们那爷,听说了你们家铺子招人的事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几个邋遢媳妇,说要介绍她们往你们家上工来。硬逼着你爹把人给收了。俺嫁到庄子上这么些年,不说别的,这乡里乡亲的,谁家媳妇姑娘是啥样人,还能瞒得过俺这双眼睛?就那几个,那是连自家男人都拾掇不了的惫懒货!嘴还碎。有一个是西村大力家的媳妇,那手脚还不干净。有一回在人家周秀才家帮闲,生生顺了人家家里头一个官窑出的花瓶。后来被人搜罗了出来,闹得差点去见官!还是那周老夫人信佛,慈悲为怀才放了她一马。你说这样的人,你爷也敢往你们家拉,啧啧。你爹你娘不同意,他还赖在你们家门口撒泼打滚,说啥你爹出息了,就不认他这个亲爹了。还说啥他一把屎一把尿把你爹拉巴大,你爹忘恩负义,怪你娘不贤良,把他好好的儿子给撺掇坏了。这闹的,招来了一群看热闹的。”
李氏听着,不由双手交握,脸色微微发白。她自来是个要体面的人,做人也循规蹈矩的,在何家这么些年任劳任怨不说,就算何老头儿再撒泼使刁,都还孝敬着他,不就是因为自小被教育着要做个贤妇吗?如今这么些年的辛苦没换回该有的尊重不说,还当众被何老头儿下了脸,心里就好似针扎一般难受。
“娘……”何莲儿姐儿仨瞧出了她的委屈,纷纷依偎在她身边柔声安慰。
李氏瞧了瞧自家仨闺女,那面色才好些。挺了挺腰板道:“娘没事!不管他咋个编排娘,娘自己个儿问心无愧!就为着没能给他老何家生下个儿子,俺在他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受了啥委屈也觉着是俺欠他老何家的。可现在俺想通了,俺没对不起谁!俺生的这仨闺女,比谁家的小子他也不差!要是俺一味觉着低人一等,那不上赶着让人作践吗?俺自己个儿也就罢了,俺这仨闺女也得跟着让人瞧不起!俺可不能再这么着,得帮俺闺女把腰杆子给挺直起来!”
李氏能说出这一番话,何莲儿在心里暗暗给她叫了个好。她不傻,只是被愚孝的思想给束缚住了手脚。如今脱离了何老头儿的掌控,自家的日子又在何莲儿姐儿几个的苦心经营下渐渐好过了起来,又有何莲儿在一边时不时苦劝着、提点着。加之认识了裴氏、朱氏等媳妇,自己的见识也上来了,开始能明辨是非、不再轻易为人左右起来。
何老头儿原本就不是个消停人,这次又闹了这一出,也是见怪不怪了。就是不知道李氏和何瑞仁是咋处理的。何莲儿想了想,不由好奇地问道:“那后来咋样了?俺爷要把人塞进来,只怕没那么简单。又不是啥亲戚里道的,他肯这么费心,别是得了别人家啥好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