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梯道处。林枫、陈诲一边一个。热情地迎接每一位上楼的双方将领。
陈诲本來就是原闽国以勇猛的大将。而泉州军将领基本上全部出身于原闽国军队。沒有不认识他的。但在这样一个尴尬情况下。有的将领拱手为礼。急急上到城面;有的则猛一低头。掩面而过;有的则面无表情。冷颜以对。清源军副统军使陈洪进走在最后。却是满面怒意地地盯着陈诲。
陈诲毫不为忤。大声说道:“济川兄弟。咱们哥俩儿又见面了。”
“道不同不相与谋。在下不敢劳节度使大人屈尊迎接。”陈洪进瞪着陈诲。手按在刀把上。就等着陈诲发火。准备跟他打一架。
出乎陈洪进的意料。陈诲大笑道:“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有什么气好生的。來。请坐。”
陈洪进气乎乎走到了城门楼前城墙的北面。随便拉了一张凳子坐了上去。眼睛狠狠地瞪了对面的陈诲一眼。转而狠狠盯住了一直面带微笑的林枫。其他的泉州将领跟陈洪进表现差不多。先看看面沉如水坐在正中的留从效。然后全都好奇地盯看着起似乎人畜无害的林枫。
并沒有刻意安排。楼墙上的谈判格局就成了城墙下对峙情景的缩小版:以城门楼的中线为界。分成了黑白截然分明的两块。至于双方的神态。更是迥然分明。。北面的白色军服将领们十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而南边的黑色军服将领则是轻松之极。一副根本不鸟对方的样子。
尴尬了一小会儿。清源军副统军使张汉思站了起來。向林枫拱手道:“林大人。不知要什么条件才肯放回留使相。”
林枫面色一肃。沉声说道:“为了此仗。大唐出动水陆士兵超过十万之众。几处大战下來士兵们伤亡近万。万中挑一的精锐死了七个。伤了十七个。张副统军使。你认为元范兄应该如何处置。”
谈判这就开始了。
张汉思出的价码有多高。林枫砍价砍得就有多狠。他明白无误地告诉泉州军将领。我大唐牺牲这么多人。不可能不要求回报。你们就别再做梦想着留从效重新当什么清源军节度使。继续你们的独立小王国了。我看留从效以后就是一个平民的料了。元范是留从效的字。林枫干脆连“留大人”也不叫了。
陈洪进终于爆发了。站了起來。戟指着林枫怒道:“说什么废话。林大人。你也算是一条汉子。敢不敢咱们双方拉开阵势就在这泉州城下正大光明地血战一场。”他就是要激将林枫。你弄的这套招数太下流了。不够有种。
林枫冷笑了两声。本來就是两军对垒。兵者。诡道也。傻子才跟你一刀一枪地硬拼呢。
林枫一指留从效。扬声说道:“行啊。要不。咱们先从这城头上开始。我们现在就杀了留从效。然后宣布因为你陈副统军使死活不乐意与我大唐谈判。结果害死了留大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士兵会听你的号令与我军再战。”
这话就是诛心之论。你陈洪进啥子意思。就这么着急害死留从效吗。是不是想趁机上位啊。
陈洪进怒吼一声。抽刀出來。将自己的椅子砍成了两半。用刀指着林枫吼道:“你……林枫。你好卑鄙。好阴险。”
林枫也火了。走前几步。指着城墙下面的泉州士兵说道:“如果我大唐现在就宣布。只要清源士兵愿意归降我大唐。立刻免除其家中三年赋租;如若不降。诛连三族。你认为会有多少士兵会跟着你再反对大唐。”
这又是一记直捣黄龙的狠招。陈洪化用刀在空中狠劈了几下。却沒办法接下去了。
不论是自愿。还是被拉壮丁。大家当兵不就是为了一条生路吗。如果大唐真的宣布了这样的条件。只怕真沒有几个泉州士兵会选择顽强到底。本來。清源军一直名义上就是属于大唐。相信任何有点理性的士兵也不会做错这道选择題。
留居道站了起來。气乎乎地喊道:“我泉漳两地英豪遍地。必有大把的仁人志士会为百姓为大义挺身而出的。”
“是吗。我想请问这位留兄弟。到底什么是百姓。什么是大义。”林枫摇摇头。带着讥讽的口气质问道。“我们在大田、永春、南安三城已经宣布免赋租三年。请你去问问这三城的百姓。他们会认为谁代表仁义。谁是真为了百姓。如果此项政策在泉漳两地全部推行。还会有多少人愿意跟着留家拿命去拼搏一个根本可能超过现在的未來。”
“你……”留居道脸色气得赤红。却无言以对。其他泉州将领脸色也全变了。林枫的话如刺一样连续扎下來。他们才发现自己一方其实并沒有多少可依仗的。
林枫不想再继续这场沒啥营养的争论了。走到场地中间。扬声说道:“我大唐齐王殿下傍晚即可赶到。泉漳两地和各位将军的去留自然会由齐王做主。但林某相信。齐王更不会轻易牺牲大唐的国家利益。林某倒有一个小小的个人建议。请各位将领认真考虑一下。”
听到了林枫的讲话。所有泉州将领都支起了耳朵。连陈洪进也再度拉了一把椅子过來。坐下倾听。
“我大唐以军功立国。讲究赏罚分明。当前泉州局势如此。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