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中的李凰熙掩好衣襟,朝怀恩拱拱手,“大师,请千万保住公主的性命,若我们真回不去覆命,大师可千万记得要为我们念经哦。”
故做轻快的语气,听来没有那么多的伤感,也让对方更容易接受,怀恩重重地点了点头,赶紧将李凰熙背在背上后,最后再看了眼他们,“保重。”
然后在少量护卫的掩护下向另一个方向奔去,而那扮做李凰熙的人也迅速地跳上那名剃了自己的头发的壮汉背上,沉声道:“走。”向反方向跑去,这一条正是通往那护卫军最快的捷径。
此时从门里冲出来的黑衣人正好看到扮做李凰熙的侍女那华丽的衣衫,再者是她身下那穿僧袍的年轻人,正与上头给他们的资料相符,看那护卫的阵势应是长乐公主无疑,遂抿唇举起手道:“追。”
月光下,黑衣人迅速地追过去,没有半分迟疑。
另一个方向的怀恩却是半步也不敢停下,为了他背上之人的生命,他只能尽全力飞奔。
快要与护卫军会合时,李凰熙悠悠转醒,她看了眼周围的人就知道那几个会武的侍女已经不在了,兴许这会儿已经丧命了也不一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那会儿的不赞同究竟是出于本意还是故意做做样子,其实自己真没法分辩清楚,现在只能希望她们能逃出生天,回到建京后她会好好地奖赏她们一番。
“怀恩,”她虚弱地唤了一声,“放我下来。”
“凰熙,就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怀恩头也没回道,脚下的步子仍未停。
“我有话要说。”李凰熙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怀恩闻言,停下来将她放下,扶着她坐在地上,然后自己就与几个护卫勉强歇息一下。
李凰熙沉重道:“这群人来历不明,你们也看到了,若这次他们没得手怕是还要寻找机会,我们始终是处于弱势的地位……”
“凰熙,你是说……”怀恩多多少少明了她在想什么,很快就在心中思索起来。
李凰熙看着他,点了点头,勉强撑着身子看向另一边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她的心就是一沉,她到底想得过于简单了,也过于相信人性的美好。
掩了掩额,她道:“派人去通知护卫军立即出动,尽可能抓到活口,还有不管结果如何,让人对外宣扬我已遇害的消息……”
“公主,这似乎……”有老实巴交的护卫反对。
李凰熙却举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我秘密归京,这样一来不会再引来刺客杀手,二来也能保住你们的性命,他们这次杀不了我,下次怕是要派更多的人前来,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最后眼睛严厉一瞪,“按我说地去做。”
怀恩转了转手中的佛珠,“公主这计策甚好,可免遭杀业。”
既然这两人已有决论,那几名护卫也不再有异义。
远在凤临县的李芫在凌晨时分就收到了消息,他的长姐已经遇袭身亡了,当时他吓得将手中的碗筷都掉到了地上,颤声道:“真死了?”
“太子殿下,难道这消息还有做假的?”那名来向他禀报好消息的幕僚笑着道,“殿下,这次总算斩草除根了,等回京后殿下必定能得到皇上重用。”
李芫的神情一呆,长姐死了,他就算再没人性这个时候也是笑不出来,突然想到这些年来她横加干预父皇的后宫,就是为了守住他的地位,长姐其实对他一直很不错。越想他的脸色越苍白,看到那幕僚还在那儿喜笑颜开。
他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站起来,指着他狠声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怂恿,孤怎么会做出这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你将孤的长姐还回来,你还啊……”
“殿下……”那幕僚没想到他会突然在这个尘埃落定的时刻反悔,但在看到他通红的眼睛时,他读懂了这个太子殿下的心思,他这是在找借口杀人灭口同时还要让自己的良心得以安息,“殿下,这是您同意的……”
“闭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不是孤的,孤是错听了你的建议。”李芫表情阴冷道,“来人,封住他的嘴拖出去斩首。”
“殿下,你这是过河抽板……”那幕僚没想到他说杀就杀,当即大骂出声,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如何敌得过孔武有力的侍卫,没一会儿嘴就被破布堵上,双手被缚住拖出去准备行刑。
李芫看到这在他眼中是罪魁祸首已经丧命了,那一直不安而躁动起来的良心突然安静下来,对,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一时耳根子软中了别人挑拨离间的计,对,就是这样子。
这会儿他又坐在椅子上捂脸哭了出来。
一会儿后,他起身到书房去写折子安慰父皇,表示长姐去了,还有他这个儿子,他必定会代长姐尽孝,守住家国江山社稷……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页,一股脑儿地倾诉自己这个为人弟弟的有多么的难过与伤心。
李茴在傍晚时分到达,他一来就揪住太子手衣襟,“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要好好解释一番?”
太子周围的护卫看到理亲王的行动,纷纷拔剑对准李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