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硕轻蔑一笑,说道:“也是,当年就他赚的最多,狗命都是杨三爷给的,怎么还有脸干吃里爬外的事。”
“当年那些事,别让小晨知道。”
“这有什么的?”冯硕不屑一顾。
“他一直把席叔当偶像,要是现在知道了他爹‘正直’的名号里有水分,肯定觉得不舒坦,而且席叔这辈子也就这么个污点,旧事重提也没意思。”杨明轩说起这事,也觉得不怎么提气。
“你想的倒全,现在谁手里没把子钱,刘尾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了,等他有了资金,你再想清干净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明轩转过身看窗外,想了想说:“所以得先把民仓案的这些人解决了,他们是尾叔最有可能找的人。”
“你现在还叫他尾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
“杨三爷这后半辈子都指望你能洗白,他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对着干吗?”
“正经买卖能赚多少,他吃过甜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手。”
冯硕想想就觉得这人作死,说:“现在查这么严,又在城根底下,他就不怕把命豁出去?”
“都逃不过一个‘财’字。”
“以前可没见你这么‘仁心’。”冯硕看着杨明轩的背影,觉得时间是过得真快,当初的那个半大小子,如今也有个男人样儿了。
屋子里半响无声,墙上挂着的钟表马上就要指向十一点。
杨明轩回过身说:“跟好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不觉得自己是坏人了。”
“说的跟你干过什么坏事似的。”
“比起他来,有时候我还真觉得自己挺脏的。”
冯硕挑眉:“那我还不得从泥里钻出来的?”
“从泥里钻出来的那是莲花。”杨明轩看了看手表,又说,“时间不早了,我也得赶紧回去了。”
“真不需要人?”冯硕跟了他往出走,到二楼的楼梯间,“拳头可比你说的那些商业上的东西快多了。”
杨明轩往下走了几节台阶,仰头看他:“好歹上过学,知识也得用得上才行。”
“随你吧,有需要再跟我联系。”
杨明轩‘嗯’了一声便下了楼。
冯硕从楼窗看下去,见他车开走了才又往书房走,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脚步声,蓦地在一扇房门前停住,敲了两下,说:“出来吧。”见没动静,他就拧开了门直接进去,果不其然见一人躺在床上,“都听到了?”
席晨侧头看他,无辜地眨了下眼,说:“不是你说的‘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门都没锁,我也得知趣才行啊!”
“还真有点你爹的模样。”
“我爸什么样?”
“假模假式。”冯硕说的很是不屑,“谁都以为席日海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谁知道这人为了点钱就能做假证,不过是装得像罢了。”
席晨沉默着看了他几秒,最后面无难色地说:“人生在世,孰能无过,怕就怕一错不改,错一辈子,我爸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当儿子的必然比你这种外人了解的深。”
“错过就是错过,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历史。”
“你错了,明轩说从泥里钻出来的是莲花,但是有人甘愿做泥里钻来钻去的臭泥鳅,那也没人奈何得了他。”
冯硕的声音透着寒意:“你说我是泥鳅。”
“莲花和泥鳅都放在你眼前,非要选泥鳅,我又能逼你不成?”席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毫无畏惧之意。
男人勾起嘴角,目露凶光竟是要发狠的前兆。
“呵,我倒要看看你能干净到什么时候去。”
冯硕的宅子很安全,因为地处偏僻,出了大门得走盘山公路才能进市区。席晨两天之内滴水未进,第三天早上是被饿醒的,冯硕没再给他门禁,宅子内出入自由,大门有人守着,他不用试也知道出不去。
他在院子内溜达了一圈,差不多摸清了宅子的结构,从室内的线路走向到室外的电子眼装置,心里都留下了个差不多的概念。
忽然,一只猫叼着什么东西贴着墙根蹿过,他好奇地跟了过去,竟在后院发现了一窝嗷嗷待哺的小猫,连大猫在内均是黄白的。大猫警惕地看着他,连掉在地上的肉块都顾不得捡就呲着牙挡在小猫面前,尾巴高高地竖起,一副‘你过来我就咬死你’的架势。
席晨捡起地上的肉块,慢慢地走过去。
“已经饿到连猫食都抢了么?”
大猫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拿着她食物的人类,试探地走近,闻了闻,叼了肉块就又跑回了小猫的身边。
席晨直起腰,转过身看着冯硕:“你都不用上班的?整天在家呆着?”这个男人走路没声,已经这么近了他竟然没感觉。
“我的工作就是在家呆着。”
“那你钱哪来的?”
冯硕笑的有些蔑视:“杀一个人一百万,千万家产很容易攒的。”
席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