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心中一阵苦笑,心上自然是有伤的,那么一根长簪子刺入心脏,没死就算万幸了。讀蕶蕶尐說網只是,如今竟然连眼睛也瞧不见了。她想起来河水中,她不知何时又有了意识,周身却是冰冰凉凉的,偶尔会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呼唤:“狗蛋,狗蛋,你不要死,就快要抓到岸边的木筏了。”
后来,她只觉自己被人推上了一道浮浮沉沉的板面,有人在耳边轻声呼唤:“狗蛋,到木筏上了,记得,我永远爱你,纵然你骗了我……”周身依旧是彻骨的冷。她意识又将开始涣散的时候,隐约听得有人谈话的声音,随即她却是再度失了意识。
不错,含羞是被小包送上了那具木筏,因着在江中漂流了很久,小包的力气早已是消失殆尽。可她仍旧舍不得让含羞死,索性靠着江中的一根浮木,她二人一直支撑到见着那木筏。小包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将含羞往那木筏上推,自己却是气力不继,终于沉入冰冷的江水之中。
后来,那江边打渔的两个渔民,便是见着了木筏上浑身是血的含羞。他们起初以为含羞死了,因为她面色实在苍白的厉害,身体也微微有些浮肿。后来一探气,发现是个活的,便是赶忙的送回了城内。
正巧那日月音上街去寻怪医,突然见着这形色匆匆的两个渔民,抬着失了人形的含羞,忙喝道,拦了下来。于是含羞便是被直接搬到了怪医所在的春来酒馆。
怪医见着面色发白,呼吸浅弱,身体皮肤都有些发泡,再见着那心口上稳稳扎着的一只玉兰簪子。不由的捋捋胡须,嗟叹道:“徒儿啊,早叫你不要这样穿着打扮,你不听。如今可好,这惹了桃花债了吧。啧,瞧这簪子的质地,看来还是一位有钱的主儿。”
月音看着怪医只是叹气,却并不动手,当下催促:“六郎君,若是再不动手,今年春来酒馆的生意,你自己看着办。”
闻言,怪医哇哇大叫,指着月音,却是颤抖着手指再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只得委屈的道:“我看就是了,你们合着一起来欺负我这个老人家。”
月音却只是淡淡的再道了两个字:“生意。”惊的怪医哇哇大叫道:“我这就开始看病啦,不要那么卑鄙好不好!”说着手下,便是动作起来。
月音看着怪医这番动作,浅浅笑了,立在一旁细细的盯着怪医的动作。怪医进行到一半,看着仍旧站在一旁的月音,突然出声说道:“你还不走吗?”
“走?走去哪里?”月音觉得怪医说这番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怪医却是撇了撇嘴,凉凉的道:“我要替我这徒儿宽衣解带了,你怎么的还不走?”闻言,月音大囧,他早先听过怪医说过他这徒弟是个女扮男装的,自己方才居然未有反应过来。
待再见着怪医脸上揶揄的神情,月音只觉的面上烫的很,他轻咳一声:“好了,我先走了。含羞的事,就交给你了。”
“去去去,一边儿玩去。”怪医对着他努努嘴,便专心手上的活计。不多时,罗四娘便是端了热水过来,怪医对着她沉声道:“辛苦你了,先将我这苦命的徒儿擦拭身子吧。”
罗四娘温柔的回了他:“这也是我的徒儿,你休想占了去,你先出去,等我收拾好了,便叫你进来。”
“哎。”
待罗四娘替含羞整理好,已是替她盖上了干净的毛毯。怪医进来看着那胸口上直插的玉兰簪,不由得啧啧叹息,“这簪子都快全数没入了,想来这回招惹的是个心狠的姑娘。”
罗四娘打断他的话,道:“别说这么多了,东西都准备好了,这簪子该是如何处理呢。”
怪医仔细的看了看那心口的位置,微微挑眉,那不正好是心尖的位置么。这一来也算是歪打正着,于是他道:“且别着急,我去唤了月音进来瞧瞧。”
月音正奇怪怪医是否这么快就处理好含羞的伤口,怪医却是指着含羞对他道:“赶紧的瞧瞧,看这丫头体内还有没有蛊虫。”月音伸出手对着含羞一阵探触,深深的皱了眉,“她体内的蛊虫皆是死了,只是,这蛊虫死的有些蹊跷,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我在她的眼部感受到了许多蛊虫的尸体,她的眼睛怕是坏了。”
“什么?”罗四娘当下惊的起了身:“这眼睛坏了可怎么好?我之前瞅着这丫头的眼睛,可漂亮了呢。这如今毁了眼睛,以后可怎么寻着好人家哦。”罗四娘想到含羞以后可能会过的悲惨命运,当下拿了帕子抹起眼泪来。
月音看着同样是一片惊惶之色的怪医,叹了口气道:“怕是,这是那下蛊之人下了狠手的,不然这蛊虫不会这般惊惶逃窜,侵扰了她的眼睛。不过,如今这蛊虫既是都死了,那么想来那下蛊之人亦是死了。她也算因祸得福吧。”
“这算什么混账福气,难道从此要瞎着眼睛过一辈子吗?那还不如跟之前一样,虽然命不长,好歹也可以活的自由自在的。这失了眼睛,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下去……”罗四娘心疼的狠了,忍不住出声哭道。
怪医忙安抚了她,接着看向月音,“这蛊虫侵扰导致的失明,可还有法子可解?我知道你最深谙这些个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