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心冢慢慢朝着内里走着,看着屋顶描画的彻夜星辰,思绪飘远,犹记得,当初自己初来这摘星居的时候,问过她为何要将这里命名为摘星居。讀蕶蕶尐說網
那时候,她只是浅浅笑着,举了一杯酒对自己说:“我来自那星空的另一头,我是天降仙子,总有一日,这天上的神仙会来接我,故而我修了这摘星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新回到那里。”
那时候,自己却只当她是说笑,人死便为黄土,哪里来的什么神仙飞升?却如今,她真的在这摘星居中消失了,檀心冢蓦地眸光一凛,看向那扇打开的窗户。他一步步走进,看着窗外的风景,蓦地,吹来一阵风,他只觉被风眯了眼。忙低头以手遮挡,却是瞧见窗外的树上几片枯叶之间点点血迹。
檀心冢只觉心中一阵惊慌,他组间轻点,直直奔向那树梢,取过那几片叶子。看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檀心冢低头却是瞧见了树下静静流淌的护城河。他只觉得一阵晕眩,顺势直直跳入那静静的流淌的护城河中,惊起水花无数。
河边的路人们,皆是大惊失色,呼喊道:“有人跳河了,有人跳河了,赶紧的救人啊!”
春末的河水还是很凉,檀心冢闭了气在河中睁了眼,发了疯似的寻找着含羞的影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小狗蛋,不要死,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我还没被你整够呢,我的银钱都交给你,让你尽情的讹钱,让你大力捏我的脸,让你使唤我像使唤个小跟班一样。只求你,不要死……
檀心冢只觉心中堵得慌,眼角是一片冰凉的温热,他在河床底部寻了许久,终是在穷尽了胸腔中的氧气之时,浮出了水面。他看着眼前一群打捞模样的人大声喝道:“人还没找到,谁找到了,赏银一万两!”
那河上打捞的船夫,顿时来了精神,檀心冢初时不觉得什么。这时候风一扫过,他只觉浑身凉的很,他脚下生风,回了莫府。白枫刚刚将人安排着去寻了含羞,这会子见着一身湿透的檀心冢霎时傻了眼,颤颤巍巍的道:“主子,你这是?”
檀心冢却不欲与他多说废话,“赶紧的叫人去护城河里给我打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派人沿着护城河一并去寻找,你快去将这个消息与墨煜说道。我先去换身衣服。”
“是。”白枫闻言,心神一凛,难道这小小主失足落水了?脚下却是不敢耽搁半分,速速的重新又去吩咐了一遍暗卫,然后便是去寻了墨煜。墨煜闻言,当下派了一众好手下河打捞。
于是,护城河上一片热闹。因着檀心冢之前的那句话,赏银一万两。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搜寻的行列中,河面上可以说是人山人海!檀心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无香阁其后的树下,看着手中湿润的几片枯叶,目光凄凉。
多亏了这几片未曾掉落的枯叶,不然,自己又将去哪里寻找她的痕迹。依稀记得,那时候再渊江之上,自己救下她之后,她醒来之后,对着自己恨恨的说着那黑熊帮的如何如何黑心眼。说明明知道她不会水,还想着弄个火烧船,足可见这黑熊帮之人的腹黑!
可是如今她受了伤,又落了水,她可还会……檀心冢不敢再往下想去,一定要找到她,一定,一定,一定!
连着在整条护城河上打捞了三天三夜,皆无所获,一霎时,那些个曾经打了鸡血要拿那一万两赏银的人,都纷纷收了手。这人怕是冲到下游去了,这里找不着了。檀心冢初闻这个消息,心中便是紧紧的一阵抽疼,这护城河一直沿着东南方向奔流入海,若是,若是她被冲到了海里,那么自己还怎么去寻她!
想到这里,檀心冢再也按捺不下,当即召集沚闫宫暗卫,连夜赶往护城河下游。墨煜自是将这个消息说与了王允恒听,王允恒听得当下一口鲜血喷出来。阮珍儿见了心疼不已,忙与墨煜扶了他上床躺着,招了九月来与他瞧,九月却是暗暗心惊,这心疾之症来的如此急烈!
因着找不到含羞,九月本不敢擅自配药,最后还是自行配了药与王允恒。他将药递给王允恒的时候,轻声道:“大公子,这药,只可治标不可治本,还请你放宽心。”
王允恒接过那药,淡淡瞥了一眼,问道:“含羞她,找到了吗?”
九月垂眸而立,“未曾找到,大公子无需担心,墨煜已经连同沚闫宫宫主一并去寻了。相信合着两股势力,公子很快便会被找到。”
闻言,王允恒长叹一声,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难为你了。”
“未曾,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大公子我先下去了。”
“嗯。”王允恒点点头,看着红着眼圈上前来的阮珍儿,心生愧疚。不过一场无趣的行走,却惹得她对自己一腔痴恋,如今,连累她为了自己空空消散了这一生的幸福。
王允恒朝着她招手示意:“公主,微臣身上病气太重,还望公主去到外面透透气。”
阮珍儿看着他这般苍白的脸色,却是紧紧咬着唇,立在床前不肯走。王允恒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脸,无声的叹了口气,闭了眼假意睡去。阮珍儿看着他闭眼休息,忙小心的替他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