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答:“奴婢叫四儿。”
四儿?
哈,还真是有缘,窦涟漪当即作出一个决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姑姑,我宫里的素云前儿个病了,底下人忙不开,把四儿调到我宫里当差吧。”
“对不起,恐怕奴婢不能答应,如今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行宫人手本来不够,若再抽走几个,更转不开了。”
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事情,知会对方不过是尊重一下,不想被一口拒绝了,一向不喜欢争强好胜的窦涟漪也来了气,这个丫头她要定了。
“你转不转得开不关我事,秀珠,带上四儿走。”
刚抬起脚,眼前光影一晃,严冬梅居然胆大包天地挡在了前面,态度依旧恭敬,但也绝不松口:“娘娘,请别为难奴婢。”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主子的路。”双眼气得瞪如铜铃,她怒视着面前的刁奴,嘴唇气得直哆嗦。
秀珠从没过主子发过这么大的火,跳上来帮腔:“还不让开,我家主子的话你没听见吗?”
“冬梅姑姑,发生什么事了?”
蓦然传来尖细如铁丝刮过锅底的声音,紧接着人到了跟前,那人看到她,略略一惊后,满面堆笑:“原来俪嫔娘娘也在,奴才给俪嫔娘娘请安了。”
她认出来了,来的那一天晚宴上见过这位大太监,名叫崔运海,行宫别院的总管太监,据说跟太后往上数五辈沾点亲戚关系,走了太后的门路安排至此的,如果后宫没有搬来,平常他算是这边的最高主宰了。
虽然位高权重,倒也十分的和善,人长得胖胖的,见人三分笑,活像弥勒佛。
“崔总管,你来得正好,我这正求冬梅姑姑呢,让她将四儿拨给我,结果她说作不了主,那你呢,可作得了这个主,若你也作不了,那我去求皇上好了。”这也是她第一次将皇上抬出来压人,实在是怕四儿再受摧残,重蹈那名宫女的覆辙。
崔运海唬得点头哈腰:“娘娘此话言重了,这点小事还是别打扰皇上了,娘娘莫说只看中了一个小宫女,便是要整个行宫别院的人,奴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你也别拿这话堵我,如此,那就多谢了。”
窦涟漪扔下一句,拉了四儿的手便走。
“您是俪嫔娘娘?”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没过一会,四儿脸上的泪干了,仰起小脸一脸灿然地笑,略显单薄的身子还未完全发育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她捏了捏女孩掐得出水来的嫩脸旦:“是呀,我是俪嫔娘娘。”
“您是我,不对,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看的大姐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那机灵劲着实惹人喜欢。
秀珠连忙提醒道:“别瞎喊,娘娘岂是你随便叫姐姐的,小心被人听见了治你大不敬之罪。”一番话唬得小丫头脸色一白,赶紧四下里瞅了一眼。
“别怕,秀珠吓你的,你要是喜欢,就叫我姐姐好了。”窦涟漪与妹妹虽未谋面,却一直挂念着,冷不丁地被人叫姐姐,爱心顿时泛滥,欢喜至极。
四儿眉眼弯弯,大声叫了起来:“姐姐。”
“哎!”
她长长地应了一声,满眼都是怜惜与疼爱。
回到霁月馆,想从四儿口里问出一些行宫别院的情况,尤其是严冬梅的事,结果一提起这位掌事姑姑,四儿倒是感激得紧。
因家乡受了灾,父亲死了,她跟着娘亲出来讨饭为生,不想娘亲也突然病故,丢下她一个人在街上漂荡,幸好遇见了严冬梅出宫办差,见她可怜便带回宫里,总算有顿饱饭吃。
虽说姑姑经年吊着一张脸,大家都很怕她,但打骂宫女的状况并不常见,至于其他的事,因刚来不久,是以一问三不知。
失望之余,窦涟漪又有些庆幸,幸好四儿进宫不久,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四儿那会刚进皇宫别院时,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稀奇,如今跟了主子,才知道什么叫富贵,什么叫珠光宝气,秀珠和素云又喜欢逗她,霁月馆更是欢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