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也跟了过去,果见地上躺着血肉模糊的一堆,衣衫撒成了碎片,又满面血污,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宫女素常的衣裳。
她试着撩开碎布,饶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在看到宫女身上青一块紫一片的淤斑时,仍不禁倒抽了一凉气,谁下手这么重?
“快,抬回去再请徐太医来看看。”皇室移居,太医院自然派员跟进,徐怀玉是安景凉亲点的,否则,凭她还未必能安排他跟过来。
及至将受伤的宫女运回霁月馆,立即着小英子去请太医,这边秀珠和素云便帮着擦拭身体,一边擦一边骂那个下手的人不是东西。
刚刚擦拭完结,徐怀玉便到了,查看了伤情,一向不疾不徐的人脸上也露出了愤慨之色。
“怎么样?”
徐怀玉摇摇头:“身上的伤除了掐痕,还有熏香烧灼的,致命的是脖子上的勒痕,没救了。”
“怎么会这样?”窦涟漪像吞了一只苍蝇似地觉得恶心,到底是谁这么龌齪,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法摧残一位手无寸铁的宫女。
窦涟漪俯下身去,趴在宫女的耳边问:“能听见吗?”半天不见回音,这才发现一直低吟不断的宫女,不知何时没了声音。
“断气了。”徐怀玉上前探了探鼻息,下了断语。
线索就这么断了,整个霁月馆笼罩了一层悲愤之色,初来的喜悦已荡然无存。
“徐太医,有劳了。”送走徐太医,她吩咐小英子:“你去找来这边管事的姑姑,我有话要问她。”自己带着秀珠二人给死去的宫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不看还好,这一看浑身竟无一块好肉,越怕气愤不已。
秀珠与素云物伤其类,心中的愤怒更不在话下。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小英子便带了管事姑姑来,约摸三十来岁,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尤其是脸部线条钢硬得很,一看便不是好想与的角色。
“奴婢严冬梅见过俪嫔娘娘。”面子上倒是很客气。
窦涟漪已然端坐在阔背红木椅上,足足盯了她数分钟,对方微屈着膝,视线略略下垂,谦恭但并无害怕。
“这宫女死了,你竟然一点也不好奇么。”倒是窦涟漪觉得十二分的好奇,从一进来,严冬梅看到平躺在那的宫女,竟无一丝一毫的惊慌与惊异,除非,她早有预料。
严冬梅略略抬眸,恭敬有加,却反问一句:“宫里死个把宫女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听口气,倒是她窦涟漪大惊小怪了。
啪的一声,有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谁说的?宫女也是人,也是人生父母养,若不是没办法,谁家愿意把心尖子送到宫里来当奴才,你自己也是宫女,不过是年头长了掌了事,竟如此不顾底下人的死活,实在是叫人心寒。”她越说越来气,声音不由自主地拨高了几度,“你说,她到底犯了什么事,竟让人如此折磨致死?”
“她?”谁也没发觉,严冬梅的眼底早已变幻了几道神色,最后呈现在人前的仍是先前的冷漠和无所谓:“她打碎了几只碗,还不服管教。”
呵呵。
窦涟漪不怒反笑:“就因为几只碗,你们就将一个人活活折磨死?谁给你们的权利,就算皇上,也不敢如此草菅人命。”
“娘娘教训得是,奴婢谨记在心,以后一定注意。如今行宫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奴婢事务繁杂,方才太后差人来传,因娘娘这催得紧,便先赶来了,您看?”一番话进退有度,滴水不漏,最后还搬了太后出来。
窦涟漪觉得,当个掌事宫女委实太委屈人家了,“既是太后有传,你快去吧,顺便叫几个人来抬出去好生安葬了。”
“是,奴婢马上去办。”
严冬梅态度找不出任何疏漏,却又处处带着软钉子地应声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