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老太太和沈湘在凌慧兰还病着的时候就离开了凌府,临行前,凌送了沈姑老太太一柄汉代玉如意,送给沈湘的则是一副水头极好的翡翠璎珞头面,倒比二太太置办的送别礼物还要贵重。讀蕶蕶尐說網
而关于凌慧兰的结局,凌是让小荷在外面打听到的。
凌慧兰喝药自尽,被救了回来,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却没能保住,她大病了一场几乎死掉,直到养了近一个月才能下地。
这个时候,也到了凌光誉的一月期限,据说,凌慧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到了出府的日子,既没有向凌光誉求情,也没有与二太太和凌慧芷抱头痛哭,她只是在祠堂里磕了头,又在拒不见她的凌光誉书房前磕了三个头,拜别了父母,便只带了个贴身丫鬟,决然离开了凌府。
听说,凌慧兰没有去二太太提前给她置办的住处,却径直去了清净庵,安顿下来以后才给二太太捎了一封信。
信里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二太太看了信,就犯了心痛病,卧床半个多月才好。
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凌府这中秋节也过得七倒八歪,二太太固然没有心情过节,中秋家宴上,自然被存心找茬的三太太一顿冷嘲热讽。
近日来,即使是凌也察觉到二房和三房的疏远,虽然同在一个后院里住着,可是二房和三房的地盘却是界限分明,三房除了每月月初派了管事媳妇来领月例银子,平日里无事几乎都不来二房这边串门。三太太的性子严酷,那些子女更是和二房的人保持距离,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就会被三太太狠狠收拾一顿。
就在不久前,三太太甚至另立了一个小厨房,连饭也不跟二房一处做了,除去贵重的燕窝银耳等补品,其他的日用蔬果都是自己采买,当然,银子还是从公中领的。
三太太这样行事,凌猜测着,二太太肯定也早就厌烦她了。一个只知道狮子大开口要自己银子的人,任谁也喜欢不起来。
只不过,二太太会怎么出招,把三房干脆利索地弄出去呢?凌很好奇。
好奇归好奇,凌自己的事也不少,这段日子,她实在是忙坏了。
定国公的生日眼见就差几天了,连早已准备好礼物的霍青鹿都忍不住催促了几回,当事人霍焰却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对凌很有信心。
问题是,他有信心,凌没有啊!
这家伙越是不着急,凌的压力就越大,万一挑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挑到合适的礼物,自己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偏偏定国公又没什么喜好,古玩、字画、奇石、骨扇、珠玉宝贝一概不爱,这选礼物的难度就更大了。
想起自己还曾经取笑霍家二公子重金购买的七尺红珊瑚俗不可耐,凌忍不住苦笑。不管人家俗气不俗气,钱花到了,送礼也能看着花团锦簇,至少是一番心意啊,总比自己天天在琉璃厂泡着,却什么都淘不出来要好得多。
这日她照例一副丫鬟的打扮,跟在霍焰这个空调男身边,漫无目的地在琉璃厂正中的大路上溜达,忽然看见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似乎是出了什么热闹。
凌精神一振,立刻拽住了身边正一溜小跑的古玩店伙计:“小哥儿,前面出什么事了?”
凌这些日子天天在琉璃厂混,这伙计也是认识的,见她问忙说道:“姑娘还不知道?前面有人卖刀呢,要价一万两黄金,一文不少,咱这条街上没人肯收,他就站在大街上卖,这不,都去那边看热闹了!”
凌松开了手,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哟呵,一万两黄金卖把刀?这能是什么宝刀啊?
一边想着,心里一边刺挠着,凌指着那边的方向,回头冲霍焰说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这一回头不要紧,却正好看见被她忽略了半天的霍焰,俊朗的脸上刻满了阴沉的线条,正冷冷地盯着她。
凌被这一记莫名其妙的眼刀逼视得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蹭了蹭自己的脸,嫣红的嘴唇努力勾起一抹讨好的笑:“爷,我脸上有灰?”
真没办法,丫鬟的衣裳穿得久了,弄得她在霍焰面前不知不觉就矮上了几分,说话都不自觉地陪着笑脸。
可惜她春花灿烂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影响某人脸上的冷,霍焰薄唇紧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一个字儿都不说,满脸都是一副自己想想错在何处的欠揍表情。
凌心里暗骂,这家伙当她会读心术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惦记着那边越来越多的人群,凌索性不理会了,也不照顾一下霍焰的心情,扯着他的袖子就往前跑。
“我说爷,你倒是快点儿啊,一会儿抢不到好位置了!”
这段日子凌也是跟霍焰混熟了,竟然敢拉着他满大街跑,这让跟在身后的黄山吓得几乎掉了下巴。
谁不知道爷是不喜欢人碰他的,尤其是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拉拉扯扯!
可是预料之中的暴怒却没有出现,霍焰连反抗都没反抗,就跟着凌走了。
这回,黄山的下巴是真的合不上了。
爷,不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