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慧兰有了身子,又折腾了大半天,此时得了父亲亲口允诺,倒是心满意足,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讀蕶蕶尐說網
替她掖了掖被角,二太太低声嘱咐了下人几句,才出了门。
外面早已是夜色弥漫,阵阵冷风吹来,二太太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不由得想起凌白日里说的那些话,要不是这个贱丫头出了这主意,自家女儿怎么会被族谱除名?这个不要脸的小jian人,难道以为借此机会赶走了兰儿,就能有机会获得老爷的欢心吗?
二太太越想越怒,为了能探知凌老太太的遗产,她已经忍耐了太久,现在看来,这个小丫头竟然想要蹬鼻子上脸了!
她要让凌知道,谁才是凌府真正的主人!
……
凌慧兰的事迹在凌府闹得沸反盈天,不过在二太太的恩威并施下,暂时还没有流言传出去,表面上看来,凌府仍然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这就是大户人家,即使底下烂得发臭,外人看来仍旧是歌舞升平。
这几日凌几乎天天早出晚归,定国公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可是霍焰的寿礼她还没选好。
好东西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就算有钱也没处寻去,只能碰运气。凌也看了几个适合做寿礼的,可是她却总觉得还是不够满意,便暂时放下了。
要是到时候还没找到合适的礼物,她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寻个差不多的对付一下好了。
不过这段日子倒也不是虚度,一方面她在琉璃厂见识了不少好东西,有许多甚至已经是现代失传的,只能在古籍中才知道历史上曾经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的,反倒让她在琉璃厂看见,增长了不少见识;另一方面,她在琉璃厂已经混了个脸熟,很多掌柜都知道,有这么个小姑娘,眼睛毒见识广,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
当然最重要的,她借机又搜集了不少精致的古玩宝贝,送到西郊小院存了起来。
在外面的时间多了,凌府的事她就没怎么上心,直到有一天的掌灯时分,沈湘忽然来了。
凌天天在外头跑,一回家就习惯地卸去钗环,换上家常便服,此时她一身玉白色的中衣,外面罩着烟霞色褙子,底下只随便系了条葱绿色的月华裙,显得十分窈窕娇俏。
见沈湘进来,凌忙起身笑迎了过去:“湘姐姐怎么来了,快过来坐。”
沈湘看着凌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原本有些发紧的眉头也展开了不少,冲凌淡淡一笑:“妹妹在家做什么呢?”
凌和沈湘倒比跟自家姐妹还亲,拉着她的手坐下,笑道:“这不是眼看就要中秋节了么?底下丫鬟绣了不少荷包赏人的,我闲来无事拿出来看看。姐姐来得正好,快帮我瞧瞧,这些花样儿都有什么说法?”
沈湘依言拿起来几个,随口跟凌说着这些图案的寓意,姐妹两个倒也说得热闹。
说笑了一会儿,凌敏锐地发觉到沈湘的心不在焉,几次抬眼看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凌会意,回头叫小荷上来:“你去给湘姐姐换壶好茶来,就泡上次霍姑娘送的那盒吧。我记得霍姑娘说,那茶叶若是泡得出色,要费不少功夫的,你亲自去盯着。”
说着便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这才转向沈湘:“姐姐可是有什么事?”
沈湘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放低了声音:“妹妹这几日不在家,还不知道兰……二姑娘的事吧?”
沈湘一向是叫凌慧兰兰姐姐的,这回凌慧兰出了事,她也就换了疏远的称呼。
没料到她竟然是说这件事,凌微微一怔,问道:“二姐姐怎么了?”
或许是觉得有点儿难以启齿,沈湘低头摆弄着衣带,小声说道:“二姑娘这回可是真的病了,听说已经两三天水米不进,昨儿更是烧了一晚上,胡言乱语的,二太太守了她大半夜呢。”
凌沉吟了片刻,说道:“发烧?真的就只是发烧吗?”
依她看来,凌慧兰可不像是一个无缘无故生病的人,那次被人当众揭破jian情,还有上次挨了沈姑老太太一顿拐杖,还有凌光誉决定撵她出府,她可都是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若是真的心病,可不会是因为凌家的人。
沈湘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这个七妹妹果然不是个好糊弄的,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听祖母的人说,二姑娘是喝了药……”
凌咬紧了嘴唇。
喝药?好端端的她喝药干什么?凌光誉不是放她一马了吗?以凌慧兰的性格,正应该欢天喜地准备撒开两腿奔向自己的新生活啊,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想不开呢?
被捉jian的时候没喝药,被从族谱上除名的时候也没喝药,偏偏在这个时候喝药,难道是因为……
看着凌探寻的目光,沈湘叹了口气:“……那个姓关的,前几日忽然给老爷递了辞呈,说父母已经在老家给他定下了婚事,让他立刻回乡成婚。听前院的小厮说,一开始二老爷还在书房里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