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后,陆琨一直没有敢去望江楼,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阿止,也不知如何面对萧靖。转眼已经到了四月中,陆琨曾写信给苏刘义,信中详细叙述了萧靖的相貌气度,但苏刘义那里回信说并未听过萧靖此人,而陆琨记忆中说服苏刘义隐而不发的白衣人也被苏刘义否认说并无此事。陆琨给铁穆耳的信想必已经送到,漠北目前虽然没有太大的动作,但想来信中提到南必皇后之事也会让他愤怒无比。
关于唐兀卫指挥使一事,伯颜并无动作,只是任用陆琨和王绝两人处理唐兀卫大小事务,却只字未提由谁来继任指挥使职位,陆琨倒也安之若素,但王绝每天眉头紧皱,恐怕心中也是焦急。
至于那次捉到的倭人,虽然伯颜多次上书,但忽必烈身体一直不适,南必皇后又一直催促伯颜放放人,伯颜无奈,只得将倭人尽数放掉,为此他还在书房大骂了几日,但出去,还是乖乖的与南必一党和睦相处。
这日,陆琨刚刚来到唐兀卫,管家斯钦都日便将陆琨叫到了伯颜书房。
伯颜见陆琨进来,放下手中的折子,问道:“狼弃啊,那洪晗还算安分吧?”
陆琨不知伯颜为何忽然问道洪晗,但还是俯首道:“洪晗很好,上次捉住段阿兴,也是功不可没。”
伯颜点点头,示意陆琨坐下,沉默片刻才道:“我的人发现桑哥扮成乞丐,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很快便会有所动作。”
“桑哥?他还敢在大都出现,他是逃犯啊!”陆琨睁大眼睛故作惊讶,其实霍江等人早就探明桑哥在伯颜府附近出没只等刺杀伯颜,陆琨知道伯颜被杀对自己没有好处,但也知道自己在伯颜发现之前,除了暗中派人加紧对伯颜府的看守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见伯颜自己发现此事,也是松了一口气。
伯颜继续道:“他恨我入骨,自然会找机会回来杀我。”
“大人一心为国,不计个人安危,狼弃佩服。”陆琨赶紧为伯颜戴高帽。伯颜摆摆手道:“桑哥功夫不错,不过想和我斗,也不是那么容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桑哥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陆琨施礼道:“狼弃糊涂,还请大人明示。”
“呵呵,我还没有说,你自然会糊涂。”伯颜笑着摇头,凑到陆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陆琨神色一凛,点头道:“属下一定照办。”
四月十九,斯钦都日捧着一件黑色的常服进入伯颜书房,施礼道:“老爷,绣娘新做的,您试试看合不合身。”
伯颜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向身边倒茶的侍女吩咐道:“服侍我穿好。”
侍女放下茶壶,走到斯钦都日身前拿起衣服展开,伯颜扎铩着双手让侍女帮他穿好衣服后,向斯钦都日使了个眼色,斯钦都日便与侍女一起退下,两人走到门口时,斯钦都日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手快如闪电的割下侍女的头颅,可怜那侍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便轰然倒地,头颅也滚出几步远。
斯钦都日蹲下身,仔细戴好手套,抬起侍女的手腕自己检查片刻,向伯颜点了点头,伯颜也微微点头,小心翼翼的坐下。
斯钦都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小心翼翼的倒在侍女身上,不消片刻,侍女的尸骨便化为一滩脓水,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连脓水也毫无踪迹。
做完这件事后,斯钦都日小心退下,屋中只剩伯颜一人。
伯颜一手重新拿起书,一手放在桌上,无意识的抖动着,书房中,一片寂静。
忽然,伯颜只听“咔”的一声,惊惶的抬起头,却见一个黑影向自己袭来,急忙起身应战,却明显束手束脚。
那人狠声道:“伯颜,想我桑哥对大元忠心耿耿,你为何处处与我作对?你指示唐兀卫捏造证据说我卖官鬻爵,又撺掇怯薛暗中调查,究竟为何?”
“为何?”伯颜一面接招一面冷笑道:“桑哥!枉你为官多年,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你可知你推行改制得罪了多少人?不拿下你,天理难容!”
“这样说,你是承认此事是你所为了?伯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着桑哥一掌拍向伯颜前胸,伯颜后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几晃,然后轰然倒下。
桑哥小心翼翼的上前探了一下伯颜的脉搏,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纵身离去。
待桑哥离去后,伯颜慢慢睁开双眼,眼神冰冷阴狠。
片刻后,斯钦都日跑了进来,重新戴上厚厚的手套,将伯颜扶起来,替他脱下衣服,厌恶的扔在地上,摘下手套,道:“大人,怎样?”
伯颜忧心忡忡道:“叫洪晗过来,刚才桑哥摸我的脖子了。”
斯钦都日闻言不敢大意,急忙差人去叫洪晗过来,然后扶着伯颜坐好:“大人,有没有受伤?”
伯颜摇头道:“没事儿,他那点儿本事还上不了我……只是脖子上的被他摸了一下,怪害怕的。”
正说着,洪晗已经小跑着进了伯颜书房,斯钦都日立刻问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