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不早,金灿灿的暮云在天空里流动着,格外明丽,阳光照在杜若兰的脸上,让她显得眉眼精致,美得如湖里的莲花,楚楚动人,风姿天成。
月妈妈一边走,心中一边想着,这四夫人生得一副好皮相,难怪四老爷疼她,当成手中的竹子一般,即便有一个美貌姨娘,也不多看一眼。这般大大意的瞧着,四夫人比那黎姨娘,容颜更胜出几分呢。
领着杜若兰进了大房主院,那边柳大夫人已经笑嘻嘻的迎了出来,春风满面的握着杜若兰的手道:“四弟妹,早就想喊你来了,可一直不得空,你可别怪我不懂规矩。”
见着柳大夫人这般虚情假意,杜若兰也笑着回答道:“是我不懂规矩呢,本应该早些儿来拜望大哥大嫂的。”两人拉着手儿和和气气的说话,远远看去,便是一对和睦不过的妯娌一般,哪里有知道私底下的暗流汹涌。
客套话儿说过,柳大夫人便请杜若兰去了前厅,就见上边满满当当的摆着一桌子酒菜,杜若兰惊讶道:“大嫂,你也太客气了,自家人一起吃个随便饭儿,哪里用得这般正式,瞧这饭菜的规格,我原在云州做了几年乡下人,便不大懂了。”
柳大夫人笑着答道:“这桌饭菜当然是合规格的,过会儿四弟妹便知了。”心里得意的补充了一句,自家可是按照抬姨娘的规矩摆的酒菜,连姨娘的敬茶都准备好在一旁呢,就看到时候你喝不喝得下去。现儿自己最喜欢的是想要看着杜若兰不高兴,若是能让她添堵,这便是最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两人坐在前厅,丫鬟奉上香茶,杜若兰与柳大夫人虽然没有什么太多共同的话题,但随便找些芝麻谷粒的事情还是能找出来的,两人脸上都是僵硬的笑容,嘴巴也没闲着,说了一阵子话,突然有丫鬟通传说四老爷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柳元久大步走了进来,看见杜若兰便埋怨道:“你来大房用膳,也不派人给我送个信儿。”
杜若兰奇怪的说:“不是你叫我来大房这边来的的?大嫂刚刚派月妈妈去青莲院那边把我接过来的,说我们回京还未在大房用过饭,特地备了酒菜相邀。”
柳元久看了看柳大夫人,见她一脸古怪的笑容,心中暗自好笑,她这是结了网等着若兰来撞呢,亏得明媚提醒自己,也亏得大哥有那花花肠子,否则若兰今日还真是会被气得不轻呢。他朝柳大夫人笑了笑:“大嫂,你何必如此客气,一家人还闹这些规矩!”
柳大夫人意味深长的说:“这饭菜可不光是给你们四房接风,还有事儿呢。”说罢换了一副暧昧的笑脸,如狐狸般皱起了鼻子:“黎姨娘伺候得可还尽心?四房在柳府算是人丁单薄的了,也该让黎姨娘替四弟多多开枝散叶才是。四弟妹,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我听着黎姨娘常常哭诉近不了老四的身,这样可怎么行?不是我这个做大嫂的说你,你也不该霸着老四,有个姨娘,自然该要做姨娘该做的事儿。”
听着这话,杜若兰心里总算是明白了,这原来是一场鸿门宴!难怪柳大夫人会突如其来向四房示好,这桌酒席,终于可以解释得通了,她是想用黎姨娘来打击自己,让自己心里头不高兴呢。
抬头看了看柳元久,杜若兰声音有些颤抖:“老爷,你……你若真是想与黎姨娘拢到一处,你自己去听雪阁便是,妾身又不会拦着你,何必丢丑丢到大房这里来?没由得让大嫂给你整治这桌酒席,好像是在说我不贤惠!”
柳元久莫名其妙便挨了一顿埋怨,见着杜若兰气得眼睛里头有一溜眼泪水,不由得有几分心疼,他看了看柳大夫人,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大嫂,黎姨娘伺候得尽不尽心得问大哥才是。今日他清我来大房书斋这边议事,结果说来说去竟只是问我讨要黎姨娘,我说只要黎姨娘愿意,我和若兰都不会阻拦。这桌酒摆在这里,莫非是你们大房准备升姨娘?元久在此恭贺大嫂,总算又有个来替大嫂分担的人了。”
杜若兰愣愣的看着柳元久道:“老爷,你……”她又惊又喜,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大嫂那口气,方才柳元久是与那黎姨娘滚在了一处,已经鱼水相欢了,可现在柳元久这话却是在说,柳大老爷与黎姨娘搅在了一处?
“若兰,我已经向你说过,我今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无论是姨娘还是通房。”柳元久伸出手握住杜若兰的手道:“年少的时候是局势相逼,不得已娶了她,可现在已不是当年,没有人能逼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咱们两人要和和睦睦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
“元久。”杜若兰听了心中感动,走上前去,娇怯怯的站到柳元久身边,柳元久见她泪水盈盈,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哭什么呢,一切都会好好的。”
柳元久与杜若兰两人说得开心,双手交握,彼此对望相视一笑,柳大夫人这边已经按捺不住,一张脸扭曲了起来:“他竟敢!”回想着昨日请柳大老爷帮忙骗柳元久来大房这边,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恐怕是早就已经打上了主意,准备想要与柳元久讨要那个姨娘的。
坐在那里,全身发颤,柳大夫人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带着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