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公子一直不曾开口,却忽然说了一句这个。府衙官爷不由得重视起来。
他仔细想了想,根据伯雅之前描述的方位,还有他们行路的方向和时间,府衙官爷片刻便判断出了莫云公子所说的那一条路。
“如果在下没估计错误的话,莫公子所说的那条路现在应该已经中断了。”府衙官爷看着几人阴晴不定的脸色,一时拿不准他们为何会为问这个,也只能继续坦白相告:“现在正当春汛春潮时节,山中多发泥石洪流。在这个时节能抵达天乌镇的路,大约也就是一条官道并两条商道。”
官爷说完之后,有些小心地看了几人的脸色。大家看起来都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莫风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冷哼!
其实不光是莫风在外厅里冷哼,莫婉在帘子里的小拳头,也重重地砸在一个软枕之上。那小不但城欺她伤她,竟然从一开始就打算害死所有的人。莫婉伤心劲过去了,愤怒的劲又回来了。
越想越生气的莫婉气恼得连捶软枕数下,直到外厅又传来了说话声,这才暂时住了手。
“不知几位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官爷见事情已经说清,也不想在这里心怀忐忑地耽搁下去,起身拱了拱手客套地开口告辞。
见他起身,伯雅几人也都纷纷起身相送,毕竟对方是一地官员,他们几人身份再高,也该敬重着这位。
“府衙大人留步,除了那两个女子要烦请大人带回审理之外,还有那些些脏银,大人也请一并带回吧。”伯雅一边说着,一边对外头车夫说了个数。光明坦荡地让车夫取来交还给官爷。
官爷原本都没敢提起这事。毕竟在他治下山匪横行。这几位公子没寻他晦气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开口问这个事?人家公子动手剿匪,又把脏银带上路。自然不可能是打算带来送给他的。
可伯雅却已经差人去拿了,这让官爷很是不好意思。接着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值得‘嘿嘿’憨笑。
伯雅却风轻云淡地说道:“先前我等并不知这银子是失窃的官银,只当是被打劫的行商之财物。故此才携带了上路,本想将这些不义之财一路散掉……现在既然遇上了大人,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好。”
伯雅做了个‘请’的手势,官爷顺着他的手势向外看去。外头的车夫按照伯雅方才吩咐的数额,搬了一小箱金子出来。虽然只是小小一箱,却让几个车夫费了不少的力气。
帘子里的莫婉心疼地拉拉若离的衣袖。如果那些金子只是金子的话,莫婉肯定不会觉得心疼。但关键这些金子是她们一齐剿匪得来的,就想探险寻宝的奖励一样,莫婉想到要这样交出去,不免有些舍不得。
若离安慰地拍拍莫婉,莫婉知道心疼金子,看来先前得的‘忧郁症’是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伯雅这样的大方,却连若离也没有想到。虽然大家都不缺钱,但钱多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一路上用钱的地方多了,随便散给寻常百姓不是更好。
官爷看见几个车夫抬箱子这阵势。立刻就知道这箱子里定是黄金无二了。心中虽然也怀疑过这恐怕不是全部,但却已经对伯雅的仁义大方感激涕零。官爷正要拱手弯腰地感谢伯雅,伯雅接下来说的话。却更让官爷彻底乐开了花。
“这些脏银你们带走,只是我等剿匪一事万莫泄露。”伯雅无比高风亮节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之色,“这等事情,实在有碍形象。府衙大人领了这功劳,就当没见过咱们吧。”
伯雅脸不红心不跳地跟对方抛出这个条件,若离这才明白的伯雅的意思。剿灭山匪又搜回失窃的官银,这可是大功一件。要是伯雅不给官爷这些银子,官爷自然也就无法领这个功劳。
伯雅这是为官爷凑齐了一切冒领功劳的条件。只要这功劳落在他和他的手下身上。他们势必会闭紧嘴巴,绝对不会对外人说他们见过伯雅这一行人。甚至还会尽力抹去伯雅几人在天乌镇出现过的痕迹证据。
狐狸做生意。果然都不是赔本的!
官爷一听伯雅这话,果真点头哈腰。说了一连串的称赞感谢。他虽然不理解伯雅说得剿匪有碍形象,但想来这些公子哥们都有些怪癖。剿匪在他们眼中算是个下等活计也说不定。
反正不管如何,官爷自己觉得这样最好。功劳天衣无缝地落在自己头上,这些金子也可以自己看着分配一点——反正伯雅公子从来没来过天乌镇,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
府衙欢天喜地地走了,临走还不忘好好教育了院子管事一顿。这次的经历,将那院子管事吓的两天没露面。直到若离几人吃饱喝足,休整完毕继续北上,他才哆嗦着回来院子,取走了伯雅给他留下的房钱。
有了这两天的休整,若离和莫婉都像换了个人似的。先前两人风尘仆仆一路,都是在马车中简单梳洗。这两日终于能在厢房里痛快地泡澡沐浴,出浴之后立刻变得馨香粉嫩。
这样的粉嫩美好,也让某只狐狸眼馋不已,每天一到了停下来休息的时间,便馋馋地凑在若离马车跟前大献殷勤,看得莫家二位公子频频摇头,直感叹伯雅太不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