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琉璃听到这个消息,一阵愕然,她早就明白皇帝一定会对苏府下手,但没想到会在今天。
会不会太早了?毕竟苏府是皇后的左膀右臂,要铲除一株参天大树,不是应该从那些细小的树根开始着手,一步一步,慢慢的撂倒这枝繁叶茂的大树么?毕竟皇后可不是小人物,若不先剪其羽翼,破坏她其他的势力,那如何能一击即中?
千琉璃恨恨的跺了跺脚,再不甘心也只能先回府,好在皇帝到底是有所顾忌的,只是把苏府圈禁,而不是直接满门屠杀。
现在只好回去找机会问濮阳逸了,苏府可不是普通人家,还有宫里的苏妃娘娘,皇帝总要师出有名吧?
闷闷的回到了房间,千琉璃无限忧愁,心里莫名七上八下的,干什么都容易走神,索性去睡觉。
濮阳灏求了千琉璃几次要她帮忙生小妹妹,可始终得不到回应也偃旗息鼓了,每天依旧提着小丑在花园里闲逛。
因为苏清绝关系到她的未来,千琉璃特意让青影去外面打听了一下,从她得到的消息来听,似乎是苏家掌管的商行出了问题,连带着那座金矿也出了不小的事故,据外面的传言说,挖矿的工人因为苏府的护卫偷懒耍滑,以至于他们被泥土埋在矿里,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营救,因此死了几十个工人。
苏府是皇商,也就是间接把皇帝做生意的商人,每年的盈利都会充盈国库,可这几年,苏府上缴的银子越来越少,皇帝表面不说,暗地里却派了钦差去查,经过一段时间的走访,发现苏府每年都在中饱私囊,故意说经营不当,才会一再亏损,实则大部分的银子都落进了苏府的口袋。
这可是欺君之罪,皇帝一怒之下,才会将苏府圈禁,叫此事移交给刑部,若是一经查证,轻则流放苦寒之地,重则满门抄斩!
千琉璃闻言忍不住的唏嘘,先不说这些罪责是真是假,但既然此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就代表不能善了,也不知道苏府准备怎么化解眼前的难题。
连钦差都证实了苏府欺上瞒下的罪名,那刑部的审问也就是走个过场,若是不出意外,苏府这回是要倒了。
还有那些横死在金矿的工人,虽说权贵世家的疏忽导致死掉几个平民百姓这并不算什么,但难就难在此事被捅到了皇帝面前,草菅人命可不是小罪。
这两桩罪加在一起,想要抽身而退可不简单呢。
本来千琉璃想好好问问濮阳逸这里面的内幕,可一连两三天都没看到他的影子,神出鬼没的。
她只好按捺住急躁的心情,苏府也算半个皇亲国戚,皇帝这回连苏府都动了,显然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小的动荡。
濮阳睿不在京都,只有濮阳逸来掌控全局了,千琉璃表示理解,但心里总会不经意的掠过一丝不安,细细的,轻微的,想抓又抓不住。
这让她很烦恼,偏偏这个时候府里的那三个女人也不怎么安生了,尤其是那个桃夫人和棋夫人,三天两头借着无聊的名头来琉璃苑串门,嘴里说的话一个比一个漂亮,不论她怎么冷嘲热讽,两人都不动如山的坐着,和她客套。
果然是经过海选后的尖子细作,这份忍耐力和做戏的功夫,就不是以前月侧妃之流能比拟的。
可能她们两个也知道京都的局势刻不容缓了,她们既然打着其他的目的,那来她这里探听消息也就正常了。
了她也两眼一抹黑,别说她不知道,就是她知道也不会蠢到去告诉两个奸细吧?难道她看上去人傻缺脑?
不能吧?千琉璃今日就照例把棋夫人和桃夫人送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由叹气,她们一清早就来了,在她这死皮赖脸的磨了一个上午,这不是浪费她宝贵的时间么?
这日子没法过了。
千琉璃是属于那种心里有事就要办的行动派,本来苏清绝那件事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皇帝却临门一脚,害她的想法落了空,如今苏府被御林军包围的水泄不通,别说人了,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怎么办?万一苏清绝被砍头了或者被发配了,那原主的秘密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刚想喝口水睡个午觉,绿依就脚步匆匆的进来禀告道,“小姐,千侧妃来了。”
千琉璃愣了一会才想起这千侧妃是谁,点点头,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绿依就带着神色焦急的千飞絮进了内室,一段日子不见,千飞絮骄纵的脸上少可些盛气凌人,眉眼隐约透着一丝焦虑,眼中的高高在上也不见了,而是换上满满的忧心。
即使她是个妇人,也应该看出了点门道,皇帝的每次手段都是针对皇后和濮阳墨,身为濮阳墨的侧妃,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千飞絮不可能不担忧。
就是不知道她这次的拜访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濮阳墨的嘱咐。
“大姐。”千飞絮依旧不客气的坐在软榻的另外一边,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许是有些口渴,动作少了一些平日的优雅。
“二妹找我有事?”千琉璃装出一副柔柔弱弱好欺负的模样,温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