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琉璃目瞪口呆的看着墙头上那人,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
濮阳逸依旧是一席象牙白的锦袍,他单腿搭在墙头上,一手随意的放在腿上,整个人懒散的端坐着,显得慵懒又漫不经心。
他坐的姿势背对着阳光,周身被镀上了一层金辉,千琉璃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寒气,即使是这炎热的天,她依然能嗅到他身上冷冰冰的气息。
“宁王爷好手段,连这等隐秘的地方都能发现。”苏清绝抬眸注视着濮阳逸,语气赞赏。
“隐秘?”濮阳逸讥嘲的轻笑,“这可是宁王府,在本王的府邸,谈何隐秘一说?以前本王放任她和你私下往来,不过是当看一出好戏罢了。”
“那今日为何也不当一出好戏来看呢?”苏清绝瞥了一眼正垂着头当缩头乌龟的千琉璃,忍不住的一笑,玩味儿的道。
“今时不同往日。”濮阳逸淡淡一笑,看向他身边的千琉璃,清凉的目光顿时变得温软,“还不过来?要我去接你?”
千琉璃硬着头皮迎上他的视线,弱弱的道,“我上不去。”
“那之前怎么上来的?”濮阳逸凝视着她,微微一笑。
“自然是本公子抱上去的。”苏清绝似唯恐天下不乱,立即含笑开口。
闻言,千琉璃一惊,心中恼怒,顿时偏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同时张嘴解释道,“你别听他胡说,我是自己用绳子爬上去的。”
“琉璃妹妹可真会过河拆桥,你不久前在墙头下不来,难道不是我亲自把你接下来的吗?”苏清绝神色略带委屈,直言不讳的指出之前他接住千琉璃的事实。
千琉璃火冒三丈,想也不想的就朝他吼道,“你就顺手接住了我一下,你压根就没抱过我好吧?别在那混淆视听,我和你什么也没有。”
“嗯嗯,我们什么也没有,我知道琉璃妹妹在顾忌什么,你放心,我很识趣的。”苏清绝看了一眼濮阳逸,随即恍然大悟的点头,一副好心的样子,“我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千琉璃听他越抹越黑,心里恨不得咬死他,装模作样的伪君子,深吸一口气,压下想掐死他的冲动,转头看向濮阳逸,微笑道,“我不是想解释,不过夫君应该知道我和他不对盘,所以他说的话夫君应该一个字也不相信对不对?”
濮阳逸淡淡的一笑,眼眸深处无数阴霾,面上却温和的点头,“没错。”
千琉璃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即得意洋洋的对苏清绝道,“看到没?我和我夫君心有灵犀,互相信任,不是你能挑拨的,你就别做无用之功啦。”
“是吗?”苏清绝意味深长的一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我很希望能看到二位能一直这样心无旁骛的相爱。”
“那是当然啦。”千琉璃肯定的拍了拍胸口,语气笃定,“我和夫君一定会白头偕老的,就要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如果你能长命百岁就有希望看到我和夫君一直这样相爱,如果一不小心横死了,那就没办法了。”
“琉璃妹妹还是这般的嘴下不饶人。”苏清绝苦笑道。
“不对,我嘴下饶人,但你不是你,所以自然不需要饶了。”千琉璃义正言辞。
苏清绝摇头失笑,将目光放在高高端坐的濮阳逸身上,目光兴味,“宁王爷,如今琉璃妹妹越发动人,你可要看好她,京都里对她感兴趣的人可不少呢。”
濮阳逸眼底一团阴郁之色汇聚,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本王虽然不才,但还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妻子。”
“宁王爷深藏不露,清绝自然相信的。”苏清绝似乎并不打算立即聊去,他懒散的靠在车辕旁,浅蓝色的衣袍被威风鼓起,若濮阳逸是天际的白云,有出尘之感,那他则是流落红尘中的妖孽,一举一动都诱惑十足,极具吸引人的眼球,“比如宁王爷一病二十几年,却在一夜之间痊愈,如此突兀,可着实惊住了清绝呢。”
“这世上医术高绝的人多的数不胜数,本王的病虽说有些日子,但也一直在调理,却的只是一味妙手回春的医者,恰巧伴月公子和本王有些交情,适逢他入京给父皇看诊,顺手治疗了本王的废腿,本王心存感激。”濮阳逸粲然一笑,神色坦然,似说出他的心里话。
“会不会太过巧合了?”苏清绝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千琉璃,见她正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找什么,眉宇间透露出的灵气活力是天底下任何一名女子都比不上的,心中微微一动,“清绝对那日在宫里发生的事儿可是略知一二呢,宁王爷不会觉得太过巧合本身就不正常么?”
“所谓是,无巧不成书,本王并不觉得是巧合。”濮阳逸目光在看向千琉璃的时候顿时变得温柔似水,虽然这份温柔表现很浅淡,“还有,苏公子毕竟是外臣,皇家的事还是不要打听为好,毕竟知道的太多就越危险,这个道理苏公子不用本王教你吧?”
“清绝受教了。”苏清绝温雅一笑,眼眸含情的看向千琉璃,语气更是柔软的腻死人,“只是清绝心念琉璃妹妹,对她的事儿难免有些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