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率军出征第十日,秦王都秋风萧瑟,似是在诉说着离人的哀愁!翼王府里寂然一片,连平时活泼好动的兰玛也收敛了性子,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庭院里。
而秦国太子萧暄就是在这样一个萧萧的季节里登基为帝!这一天,新王为了昭示自己以德治天下,特地在登基的这一天着礼部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亲民活动,于是,秦王都数十里绵延开来的全是秦国的黎民百姓。
只是,这场所谓的亲民活动最终却以帝王被刺草草收场。
慕容琬甫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直觉眼皮就是一跳,一种不安在心底悄然衍生。她揉了揉眉心,心底轻叹了一声,这注定会是一个多事之秋。
似乎她历来的预感都比较准,晚上刚用了晚膳,小凝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
她眉头一跳,却还是强自镇定下来,“怎么回事?”
小凝急急的喘了两口气,这才道:“王府来了好多禁卫军!”
闻言,慕容琬霍的站起身,眉头狠狠一皱,“去前厅!”
此时的前厅一片狼藉,一队队禁卫军严严实实的将王府围成了一个圈,王府官家周德豫神情凝重,站在一众人面前与那禁卫军的首领对峙着。
“袁统领,我家主子领军在外征战,为的就是保家卫国,又怎么会派人刺杀新王?”隔的不远,周德豫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来。
慕容琬脚步微顿,心下一阵清明,随即又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萧暄,这位秦国的新王,果然还是动手了!
那禁卫军统领闻言,冷哼一声,随即厉声道:“王上被刺乃是诛九族的大罪,然王上念及与翼王的手足之情,本不欲多加计较!可吾等认为,天子犯法理应与庶民同罪,即使翼王为国为民立下赫赫战功,可行刺王上就是不忠,也是对逝去先王的不敬,这不忠不孝不敬的翼王,秦国岂能容?”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德豫面色发黑,一字一句咬牙道。
那袁统领面色一变,立时扬手一挥,呵斥道:“来人!将王府众人羁押归案!”
“且慢!”
袁统领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女声赫然插进来。
周德豫眼神一亮,忙激动的往那道声源处看去,“夫人!”
慕容琬淡淡的点了点头,这才不疾不徐的走至那袁统领面前,施施然福了一礼,“妾身乃翼王侧妃,如今王妃已去,王府一众事宜乃是妾身管理!今日大人前来,府中之人多有不敬之处,还望大人多加海涵!”
一个王爷的侧妃虽然地位没有正王妃的地位高,可能给他一个禁卫军小小的统领行礼已是恩赐。袁征一愣,随即打算侧身让过,可慕容琬的动作比他快多了,他只能生生承了这侧王妃的礼。
无视周围人讶异的目光,慕容琬略一勾唇,随即轻轻的笑了,“妾身方才听闻大人奉旨前来捉拿王府众人,可是妾身敢问大人,王府众人何罪之有?”
明明是清清冷冷甚至带些温柔的声音,可那最后一个字落地,就偏偏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之感。
袁征也是在大风大浪里经历过的人,他不过一愣,立即整理了面容,板着脸,硬着嗓子,一字一句道:“翼王行刺秦王,按秦国律例,一律相关人等必须收押监管!”
闻言,慕容琬唇边的笑容却是越发的深了,她略略扫了眼周围严阵以待的禁卫军,半晌才轻笑道:“天下皆知,翼王此刻正率兵抵御外敌侵入,大人又怎敢妄言是我家王爷刺杀秦王?”
袁征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这个王妃是在替翼王开罪,当下脸色一沉,冷冷道:“娘娘不必多言,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莫要为难下官!”
人人都说禁卫军统领袁征油盐不进,食古不化,是个彻彻底底的保皇派,可如今这位保皇派似乎存了心思要跟他们翼王府过不去了。
慕容琬面容平静,心下思绪却是千回百转,她回味着袁征的话,眸色一沉,遂问:“敢问大人?人证为何?物证为何?”
袁征料她定有此问,闻言不卑不亢,却是态度坚决,“刺客当场自尽,只是我们从他腰间搜出了翼王府的腰牌!”说罢,袁征面色微冷,神色之间略有讥诮,“娘娘,这证据足够了吧?”
如今人证物证俱是指向翼王府,连方才还一脸信誓旦旦的周德豫也不免露出了一丝忧虑,他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夫人,却见她唇际含笑,当下也是一惊,忙定下心来。
见慕容琬不但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反而言笑晏晏的看着他,袁征心下一愣,遂冷了脸色,“娘娘觉得袁某说的无理?”
“确实无理!”没有委婉,连停顿都没有,慕容琬就这么看着袁征,冷冷的开口,“大人方才说了人证,只是人证已死,那便是死无对证!”
见她如此颠倒是非黑白,袁征眸色一沉,“娘娘可别忘了还有物证!”
“对!就是物证!”慕容琬抬眼略略的扯了扯嘴角,随后从自己腰间摸出一块印有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