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耳边有人轻轻唤道,上官馥雪只觉得浑身都是热辣的痛,费力地掀了掀眼帘,迷蒙之间,看着像是孟氏,沙哑道:“三姨娘,我睡了几天了?”
孟氏手里端着药,见她睁开眼,虽是疲累,也放心不少,便回头冲着正关切望着上官馥雪的几人笑了笑,“三小姐醒了,大家放心吧。”
众人拭泪点头,面露感伤。
孟氏着绿意把上官馥雪扶着坐起来,又拿了软垫给她垫在背后,才坐在床边,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着。孟氏叹声道:“小姐睡了三天了,现在总算是醒了。喝点药吧。”说着,将吹凉的汤药送到她唇边,上官馥雪就着喝了一点,余光总在满屋子的人间逡巡。
她突然虚弱道:“尹嫂子怎么样了?”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闪烁起来,偷觑着上官馥雪,不敢说话。
孟氏擦了擦眼角不自禁留下的泪水,哽声道:“没了。”
“没了?”上官馥雪喃喃重复,眼里便是大惊,撑着要下床,孟氏忙按住了她,“小姐,节哀吧!”她说着,眼泪便簌簌往下掉,生怕自己的这点悲伤会感染到上官馥雪,忙又扭脸将眼泪擦掉,却怎样都擦不完似的。
五姨娘在一旁哭着说:“都怪我!我心里放不下睿儿,担心凉相那边还会来找三小姐,便让尹嫂子暗地里盯着三小姐。”
孟氏忍不住睨了五姨娘一眼,与其说是不放心上官子睿,倒不如说是担心三小姐放手不管!
上官馥雪看了一眼五姨娘,皱眉说:“这么说,是你让尹嫂子跟着我的?”
五姨娘摇摇头,“我只是让她盯着雪苑这边的动静,看还有没有睿儿的消息过来。并不知道三小姐要去十里坡的事情,再说,那天三小姐硬心肠说了那些话,我哪还敢抱希望?”她惊觉话有不妥,觑了上官馥雪一眼,忙又说:“倒不是要说三小姐心狠,就是说一说事实而已。”
上官馥雪垂眼叹了口气,“五姨娘,我都这样了。你也别总是战战兢兢的了。”
五姨娘点点头,“我知道三小姐从来都不是硬心肠的人,都是我心急,误会三小姐了。”顿了顿,才说:“那天三小姐拼死救了睿儿,往后我断不敢胡乱猜测三小姐了。”
孟氏勉强笑了笑,又舀了一勺汤药,送到上官馥雪的嘴边,“老夫人和将军都来看过了,老夫人少不得为你流眼泪,你往后可不要再让她老人家担心了。”
上官馥雪惨然一笑,“三姨娘,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这根本就不是我想去逞强,是总有人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伤害我!”
孟氏点点头,抿抿唇,免不了又掉了几滴眼泪,“小姐说的,我心里都知道。我早就看得明白,小姐本身没错,而是有人总以为你挡了他们的路,千方百计地想要你死。他们一心觉得别人碍了他们的事,就是小姐死了,一样还会有别人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死的那一天,也拔不干净。”
上官馥雪心里恨恨难平,用力地握了握拳,只握到指节泛白,她咬牙说:“他们太过目中无人,我也没必要拿他们当人看!”
孟氏点点头,痛心说:“小姐,别再想了。当心你身上的伤!”又舀了一勺汤药,凑到她唇边,“小姐,还是赶紧喝药吧。”
上官馥雪将心头的怒气按捺下去,安静地将汤药喝完。
剪影进来说:“小姐,该上药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羊脂白玉瓶,上官馥雪看着有些眼熟,轻声问:“是楚王府的‘凝脂白玉膏’?”
剪影点点头,“小姐背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缝合了,但是女孩子家的肌肤最是重要。这种‘凝脂白玉膏’,能活血生肌,淡瘢焕肤。小姐天天用着,断不会留下疤痕。准保小姐背部的肌肤,还跟以前一样白玉无瑕。”
她这一番精彩的说辞,上官馥雪并不在意,只是深深望着她,静了一晌,问:“那天你明明躲在树上,为什么先前不肯出手?!”
剪影眼里烁了烁,显得有些愧窘,却是缓声道:“小姐,并不是那天我不出手相救。主子先前有规矩,若没有他和云头领的指令,断不能随便调动府里的暗卫。若不是我以小姐跟主子非凡的关系相求,断是没有人会来帮忙的。”
“非凡的关系?!”上官馥雪挑眉,她一把抓了剪影手里的瓷瓶,摔到地上,“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我若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在我受人凌辱、面临生死的时候,他不来救我?!”
她刚一骂完,便泄了气,眼泪一下子滚落下来,喃喃说:“他在我面前,成天嬉笑怒骂。要么调笑嘲谑,要么以身相护。我曾经也以为,他跟我的关系真的是不一般。可现在,真正护我的,却是认识不过短短时间的——尹嫂子!”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剪影看着也是满心酸楚,一下子跪到了她面前,“主子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去了外地,小姐万万不能对他心生怨怼啊!”
上官馥雪倔强看她,泪眼模糊,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连连笑起来,“堂堂楚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