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的手触在李静素的面颊上,冰冰凉凉的,他宽大的袖袍顺势滑落,露出划了数道伤痕的胳膊来,看在李静素的眼里,却更加的加剧了她心头的愧疚:“对不起,青丝,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他胳膊上的伤口,没有一处不是因为她而得来的。她每一次受伤,她每一次需求,都是用他的血液来解决的问题。
只因她知他是百毒不侵之体,只因她知他的血液可以愈合伤口,可以连接骨髓。
这便是她欠他的,如此之多,却永无能力偿还。
“傻瓜,怎么如此说呢,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
“够了!”李倾夏怒喝一声,大步走到两人面前:“你这丫头,自你年幼之时,父亲便整日将你带在武场上习武,没想到还是没能磨去你的性子,竟然还是如此的肆意妄为,不知羞耻!今日你便随我一同回到将军府里去,我会请求父亲允许在你出阁之前,绝不让你再跨出府门半步!”说罢,便俯下身子伸手去拉扯李静素的手。
李静素环抱着青丝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因为用力,指尖都泛出点点青白色。良久,她似下了很大的决定,摇摇头,伸手拂开李倾夏的手:“兄长自己回到将军府里去吧,静儿是不会随你一同回去的!”
“你!放肆!将军府的荣誉岂可容你在此破坏!快些站起身来,一同随我回到将军府里去。否则,不知你又会闯出些什么祸端来败坏将军府的名声!”
说着已一手抓了李静素的一只小手,强制性的将她拉扯起来。只听的“扑通”一声响,青丝从李静素的怀里摔落到地上,疼的他闷哼一声。
“青丝,青丝你怎样啊?”李静素使劲挣脱着,但无奈两人的力气实在是悬殊太大,挣扎了许久,只见她手腕处已红了大片,却不见她挣开半分。遂便听她急声大喊:“放开我,放开我啊,兄长,你弄疼我了!”
李倾夏又怎会听话放手,他瞥了一眼半倒在雪地上的青丝,嗤之以鼻道:“躺在地上装什么可怜相,身为一名男人,如此弱骨,真是枉费了一身好皮囊!”
“哈哈……”青丝大笑两声,从地上跃起来,轻拭去嘴角残留的血丝,朗声道:“公子当真是好眼力,我这如此精湛的演技都被公子你给看出来了。”
“青丝,你没事啊!”李静素见他站起来,微张了一张小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青丝浅笑,理了理压得起了皱褶的衣裳,挑眉对着李倾夏道:“既然静素不愿随你一同回去,那公子又何必强求呢。”说罢,一把折扇已撑开来,遮了半边容貌,一双晶亮的眼珠子却是对着李静素转来转去。
李静素挑眉,已懂得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哼!我来接我的妹妹回家,与你又有何干系!”说罢,李倾夏已冷了眉目。似乎又有剑张跋扈的势头。
“放开我!我是不会随你回去的!”李静素趁着两人较真儿的空当儿,伸出空闲的一只手,翻开李倾夏的袖袍,一口银牙狠狠地咬在他的胳膊上。
李倾夏吃痛,闷哼一声,放开了紧握着李静素手腕的手,低了头去看她咬过的痕迹,两排牙印赫然映入眼帘。
李静素心知自己闯了祸,刚得了自由,撒腿便跑到青丝身边。对着李倾夏啜声道:“自静儿懂事以来,静儿便懂得尊重兄长,兄长让静儿往东静儿不敢往西,可兄长似乎还是不满意,整日里排斥静儿,静儿是真的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哪里,竟惹得兄长如此不待见于我。你我虽是同父异母,可再怎么说,你我的身体里毕竟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就因为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兄长就要永远痛恨着静儿的存在吗?”话音未落,她已痛苦的蹲坐在地上。
“哼!”李倾夏冷哼一声,两手背在身后,微微偏了头,冷声道:“一个贱婢所生的女儿,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
“你!兄长当真要如此说话吗?母亲在世时已经受够了兄长与大娘的冷眼,如今母亲已与世长辞,难道兄长还要如此的不顾情分么?”
“是又如何!”
“若真是如此,静儿宁愿自此与兄长划开界限,日后兄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兄长再也管不着静儿的事,静儿也无需再惧怕兄长的威严。”
两人之间已拉开战争的序幕。
“说什么呢这是!一家人怎能说如此生疏的话,知道的人还好说,若是不知,别人还以为你这两兄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随着话音传来的方向,众人皆偏头去瞧北苑的苑门处。话音落下,便见林老夫人被两名丫鬟搀扶着踏进苑里来。
“姑母。”李倾夏微俯下身子轻唤了一声。
“姑母。”李静素从地上站立起来,拭去面颊上的泪痕,微屈了身子,轻啜一声。
“哎哎哎,怎么都站在这院子里啊,你瞧瞧,这风雪吹的,你们这些个年轻人,也不怕着了凉。唉,姑母我是老了,见不得凉气了,快些进到房里去吧。”说着,走到李静素身边,伸手牵了她的一只小手,撇唇道:“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