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李静素在身后大喊,欲疾步向前,无奈却被林红袖扯着袖子挪不动脚步,只得急声大喊:“你站住!戚素衣,快些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
闻声,戚素衣脚下的步子稍微停顿片刻,连头都未曾回过,便扬声道:“这样的感知,外人怎样去说都是无用,还需静素姑娘你自己静心去悟。”说罢,他抬起脚走了几步,似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微微俯下身去,抱手成拳道:“既然静素姑娘身体已经无碍,素衣又怎有再留下的意思?来日方长,有幸我们再会。”
余音落下,已转身大步踏向前去。
无论怎样,好歹相识一场,应有的礼俗是必不可少的。
李静素气的直跺脚,咬咬牙偏头瞧瞧林红袖,心中本是思考着方才戚素衣所说的话,却见林红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瞧着她:“静素,静素…莫要生气,有表兄在呢…可是,可是…我好冷……”
李静素蹙起眉头,伸手捋了捋他垂在背后的青丝,轻声道:“表兄,是静儿错了,这般寒冷的天气里,竟然让表兄如此冻着,我们…回到北苑去吧。”
听她此言,林红袖一时间点头如捣蒜,扯着李静素的手直向北苑的方向奔去。李静素随着他的步子前行,伸出一只手去接直线坠落的冰粒。冰粒一颗接着一颗,落在她的掌心里,转瞬变成一点一滴的晶莹水滴。
李静素将身子凑向手心里的水滴,水滴虽小,却将她的容貌映澈的无比清晰。蹙起的眉头,微抿的唇角,沾染了冰粒的青丝,似乎映照出来的全是她的狼狈。
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如此模样?今日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如戚素衣所言的,全部是错误的吗?
不!不是的!
她甩甩手,将水滴从掌心里甩出去,斜眼睨着已经将房屋和大地都覆盖了的积雪,勾唇浅笑道:“今岁的白雪怎么这样多,总是下个没完没了的!”
林红袖偏头看她,却又听她道:“表兄,明日若是停了雪,静儿陪你堆个大大地雪人吧。”
“好啊,好啊,红袖喜欢堆雪人,红袖喜欢与静素一起堆雪人。”孩子一般的林红袖早已欢呼雀跃地牵着她的手奔向被白雪渲染的纯白世界里。
若是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她如是想。
被她操控着意识的他,在别人面前如傻,如痴;如火,如冰。在她的面前,却只如一个孩子。此时,他已属于她,却不是真正的他。纵然如此,她却仍旧舍不得放手让他去寻回真正的自己。
在他的心里,她终于可以与众不同的占着一席之地。于她来说,纵使付出所有,也是值得的。
两人回到北苑时,北苑内已赫然站立着一位红衣男子。
男子背对着两人,站在冷风中,如火一般耀眼的红衣随风飘荡着,如墨的乌丝被寒风吹起一绺又一绺,和着遍地的白雪,恍然便如一副绝世的美画儿。
见到此人,李静素慌忙拂开林红袖扯着自己袖袍的手,莲步轻移,碎步踏向前去,微微屈了身子,浅声道:“静儿见过兄长。兄长每日皆是日理万机,今日怎的得了闲空到这林府来?”
男子转过身来,瞥了一眼立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林红袖,反手便是一巴掌掴在李静素的脸上,怒声道:“我若是不来,又怎会知晓你做的好事?身为将军府的女儿,你怎的这般不知羞耻!将军府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兄长……”李静素似乎未曾想到他会出这么一招,瞪大了的一双眼睛里已蓄了泪水。她紧捂着半边脸,啜声道:“不知静儿究竟是犯了怎样大的错误,竟劳兄长如此动怒!”
“几日不见,你倒是长了胆子了,竟是敢如此与我说话,如此不懂得辈分尊卑,看我不将你的腿打断了!”李倾夏似乎也怒了,涨红了一张脸,伸手便要在掴下第二掌。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色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只一刹那间,便有一人已挡在两人中间。李倾夏掴下的那一巴掌赫然便落在他略显苍白的面颊上。
两人似乎都未曾想到会从天上降下一个人来,都有些错愕。李静素都忘却了脸上的痛楚,只失声尖叫。李倾夏则是快速的移开手掌,神色略有慌乱。
这一巴掌李倾夏用了力气,掴在那人的脸上,顿时便呈现出一个较为明显的手掌印,唇角也微微地渗出了少许血丝。
来人挨了一巴掌,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是浅笑依依的。他伸手拭去唇角的血丝,勾唇勒起一抹浅笑:“看来你们是不知道我的血液有多么珍贵,竟然如此不知珍惜。”顿了顿,他偏头瞧了瞧两人错愕的目光,又说道:“唉,罢了罢了,我念在你们是初犯,更何况古人有云:‘不知者不罪。’我饶恕你们便是了。”
“青丝…你怎么会来?”李静素言语中略有担忧,伸手触上他微微肿起的半边脸,挑眉问道:“怎么样,痛不痛?”
“无碍,只是一些小伤罢了。我乃练武之人,这些小伤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倒是你,你的伤口恢复的怎样了?还痛么?”青丝将她的手紧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