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药和药方,几乎是被轰出了医馆。读零零小说
花梓一张小脸本就因着疤痕有些难看,这会儿更是被血污泥污遮去大半,已瞧不见本来颜色,身上衣衫褴褛,没有半点干净的地方,惹来路人频频回首,却皆是携着畏惧之色。
她垂头瞧了眼手上的东西,一瓶金创药,并着一纸药方,和一包草药,她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子,加上之前身上带着的,大约五两,足够换身衣裳了。
身上带的糕点一日前就已吃的渣都不剩,这会儿肚子也咕噜叫了起来。
她抿嘴一笑,这样才好,忙起来才不会胡思乱想。
四下瞅瞅,这小镇像极了她在桑国待过的小镇。
她还记得居住过的小院子,门前一棵大桑树,就在那棵桑树下,白玉曦将滚圆的枣子送到自己手中,咬一口,那么甜,甜到心坎里。
忽然嘴角一片咸涩,她忙收了思绪,拭去眼泪,循着长街,悉心寻找衣店。
许多事,若执着起来,便是自己受苦。
罢了,如何都要先顾及自身温饱才是。
片刻功夫,她就瞧见一家铺子,匾额高悬,上头刻着三个大字:布衣坊。
花梓急着换衣,换了衣裳,收拾的干净体面,才能去客栈吃个饱饭,否则,这一身泥污,怕是入不得酒馆食肆的。
她又抬头望了眼匾额,想也未想就迈进门去,几个客人瞧见她那可怖的模样,纷纷退散,跌跌撞撞,绕到她背后忙不迭跑出门去。
衣店的老板娘大约三十岁上下,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身段丰腴,凹凸有致,举手投足间风韵不减。
“哎哟~这大白天哪来的妖怪。怎就跑我店里来了?”她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拍着大腿,神色惶惶。
花梓被她一声惊叫吓得周身一抖,转而安抚道:“您别嚷嚷。我不吃人!”
这一说,那老板娘更是吓得浑身颤抖,低声问道:“妖……妖怪,还有食素的吗?”
花梓点点头:“确实如此。”
她曾看过许多传说志异,其中曾说,有些妖怪,只吸取日月精华和草木之髓,修炼得道。
老板娘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又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您要什么。尽管拿,尽管拿……”
花梓欲上前搀扶,她却又跪着向后退去,花梓无法,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我身上带着银子。选了衣裳,定会付钱,你不要害怕。”
“不要不要,您的银子,小的不敢收,不敢收,您看上什么尽管拿。分文不取,分文不取。”老板娘退至角落,一张脸早已煞白没了血色,并着嘴唇发青,眸子睁得老大,直勾勾盯着花梓。丝毫不敢动弹。
花梓觉得这小镇上得人十分热情善良,对自己这个外来客人这般大方。
她想,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遂绕着屋子,随便挑了身茜色衣裙。去到里屋,从上到下,焕然一新。
一面铜镜摆在桌上,她只瞥了一眼,就蓦地一声尖叫。
老板娘听到叫声也不敢靠前,反而呼啦一下站起身,朝着门外飞奔而去,花梓又对着铜镜仔细瞧了瞧自己这张吓人的脸,不由心悸。
走出里屋,她唤了几声,不见老板娘应声,又找了一圈,也不见她人影。
她想,自己断不是趁人不在,就伺机行窃之人,于是,从袖筒掏出一锭银子,后又想了想,将银子换成一个铜子儿,拍在柜台之上,就大摇大摆走出衣店,心下坦然。
那一个铜子儿,躺在柜台上,显得孤零零的。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花梓想,自己就是那坦荡荡的小人,不以恶小而不为。
她一路走出镇子,朝不远处一条小河走去,遥遥见到几个村妇正在浣洗衣物。
妇人们见到她走过去,皆四散而逃。
天高云远,流水潺潺。
她走到河边,将手上脸上的血渍泥污一一清理干净,瞧了眼水中映着的一张小脸,蓦地微微浅笑,你让我活着,我便活着,活的好好的……
一滴泪落到河水里,荡起一圈涟漪……
她回到镇子的时候,晌午已过,随便找了家小客栈,叫了几样小菜,皆是捡便宜的来。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好不容易攒的银子,都落在了摄灵殿。
人饿极了,吃馒头都是香的。
她忽然想起白玉曦做的鸭掌香酥白雪团,不由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原本以为,他会为自己做一辈子好吃的,可如今,却是想见上一面都不能了。
若这辈子都不得幸福,也是应该的。在杀了父亲那一刻,或许就注定了不该幸福。
她就着一盘小咸菜,吃了一个馒头两碗米饭,不由打了个饱嗝儿,转身扬手召唤小二过来。
“一共十文钱。”小二一面收拾桌子,一面讨要饭钱。
花梓却笑道:“您这缺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