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风清。读零零小说
花梓流着口水,美其名曰为白玉曦接风洗尘,言说要摆上两大桌酒席。
原本空旷的草野被修成平整的草坪,两侧垂柳成荫,月光借着柳条滑落地面,铺成一地银白。
白日里的炙热消散一空。
清风送爽,繁星碧水。
花梓大开双臂,闭上双目,深深吸了口气,将一日的燥热尽数散去,这才望着白玉曦,声音很是殷切地说道:“食材我已叫人备好,你且去厨房大展身手吧。”
这句话,她几乎是流着口水说完的,只差没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了。
白玉曦望着她那不行不行了的模样,心中喟然感叹:“到底是谁给谁接风洗尘?”
“……有那么重要么?”花梓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儿不想样儿啊。
“你为何不问我这些日子去了哪里?”白玉曦负手而立,望着远处大片的农田和一个个小作坊,烧瓷的,打铁的,配药的,织布的,还真是一应俱全。
要说赚钱这事儿,白玉曦还真是不得不甘拜下风。
他忽然觉得,自己曾十分对不住这一众门人。义父过世,他拿了钱财带花梓出走,扔下他们食不果腹。
想到自己此时也是一贫如洗,心中才稍稍宽慰,勉强也算与门人共患难了嘛。
花梓侧目,笑容有些模糊:“你能回来就好。至于去了哪里,我也没奢求你能告诉我。毕竟,那是你和……思茗的事。”
“为什么不奢求?又为什么是我和思茗的事?”白玉曦继续追问。
花梓见他丝毫没有去厨房的意思,想着不可再跟他纠缠下去,否则闹僵了晚上就吃不上好吃的,就要苦了肚子了,遂找个借口准备开溜:“我去水边洗点菜,你去忙罢。”一句话,把他支到厨房去。
后来花梓想到这事儿。总扼腕感叹,白玉曦这么沉得住气是如何做到的?
若换了她玉花梓,定会拉住自己嚷嚷着:“悦灵的事儿我知道了,赵老三让我杀了。我给你报仇了,怎么样?感觉爽不爽?快来感谢我,别的也不用,多给点银子就成!”
可白玉曦望着她的背影,默默无言放她去洗菜了。
后来问及此事,白玉曦想也未想便应道:“若变得同你一样,我还活不活了?”
花梓认真思索许久,点头应诺:“也是,若哪日你忽然变成女人,定然无法承受。”白玉曦张了张嘴。终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抿着嘴巴走开了。
那夜月色极好,两桌酒席承着月光,喜乐融融。
可是,还未开席。思茗便气冲冲跑来质问:“我埋在后院树下那坛子酒谁偷了去?”
黑色长纱在月下泛着冷光,衬得思茗肌肤似雪,微蹙的眉头透着愠怒,将一朵梅花钿几乎揉碎在月色里。
四周一片静寂,大家面面相觑。
半晌,狼女有些难堪地支吾道:“许是我和杜卓给喝了,我鼻子灵。那日闻得一阵酒香,就从树下泥土里挖出坛好酒……”
又是一阵静默,花梓忽然‘噗嗤’笑出声来:“你俩就是喝了那坛酒,才天雷勾动地火……”
杜卓愤恨地一扭头,狼女倒是没有丝毫尴尬之色,只重重点了点头。理所应当似的应到:“许是这样的。”
花梓倏然盯着思茗,脱口道:“原本你想给谁喝那酒啊?”
本能似的,思茗和花梓同时盯住了白玉曦。
白玉曦依旧面无表情,好似与己无关。
花梓便又望向思茗,见思茗正盯着白玉曦。霞飞双颊,咬着嘴唇,眉头越皱越紧。忽然,思茗忽然触到花梓的目光,气急败坏嚷嚷道:“玉花梓你休得胡言乱语!”
花梓头一歪,有些莫名其妙:“我说什么了?”
思茗指着花梓的鼻子,声音急促:“你……你住嘴!”
似乎还要说什么,然终究不知如何解释,思茗气的一跺脚,扭身便跑的没了踪影。
白玉曦身子斜斜靠在椅子上,品了口茶,慢条斯理,声音拉的老长:“你说了……天~雷~勾~动~地~火~。敢问掌门,是何意思?”
四周一片唏嘘。
花梓脑袋嗡的一声,开始寻思要装病当场晕厥,还是假装没听到招呼大家来吃饭。
是装傻充愣说自己随口胡言,还是把白玉曦拉出去打上几十个板子,治其对掌门不敬之罪。
正思索间,却听狼女挠着脑袋喃喃道:“不甚明白,可听这意思,大约是说那日喝了酒,我把杜卓给睡了!”
“噗”白玉曦一口茶险些喷到桌子上。
杜卓瞠目结舌,在众人投来同情目光之前,以手遮目,转身撞到柳树干,直想钻到树干里,这辈子再也不出来。
他不是狐狸精钻不进柳树洞,故而更坎坷的命运在等着他。
在刚刚狼女举例说明何为天雷勾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