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天地员工倾心不已,但只能临渊羡鱼。新厂和老厂除了厂房一个新点厂长不一样之外也没有多大区别,老板是同一个,只是为了逃税便利故意一分为二。
我和施思都在老厂,老厂有针车部、后整部、注塑部和丝印部四大前线部门,厂长是个名叫唐晶的年轻女人。唐晶虽然没有能与施思平起平坐的姿色,但冷艳的气质为她加分不少,若不是身居高位,也是众多光棍眼里璀璨的希望。施思所在车间的厂房与宿舍楼相对望,隔一块大草坪和一条大公路,与后整部的楼房呈“L”形相连通。后整部设置在离前门最近的那幢楼,零散分布在该栋楼第四层、第二层和第一层(第三层是人事部和行政部所在),工作内容主要是装箱、包装、搬运、存仓和装车,偶尔也去同在该楼房的包装线帮忙装箱,最后化零为整形成统一的部门。我的工种属于杂工,工作安排上相对灵活,可以根据工作需要在三个楼层流动。所以后整部的工人没有固定的工作岗位,也没有无处不在的直接管理员一直盯着,但是我们并不自由,除了其他部门的管理,有时厂长也来管事。施思所在的那幢楼与我所在的楼垂直相交并且彼此连体,两幢楼除了边端有楼梯外,相连处还有一个共用的楼梯。因此施思上下班时都要经过被两栋楼半围的大草坪,而我总是会装作无意在那里等她,然后彼此交换微笑。
我的室友有两人是仲天的,我对角床铺的那个在新厂上班。他们都是车工。
和我猜的大致一样,只是那个七零后胖子比我想象中的稍胖,吸烟量接近我的猜测,只是他的如雷鼾声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此外,我还对针车很好奇,像这位足有一百七十公斤重的粗大汉子都能胜任针车的岗位,而我却因“身强力壮”而遭排斥。莫非,天意要把我和施思二人拆开?
睡在我对面床的那人今年二十一,来自宁夏自治区,叫唐杰,个子和我相当,体瘦但是结实,胸肌明显。这人烟瘾不大但愿意继续培养,他常说“没到病入膏肓,不叫淋漓尽致”,是个酷爱作死的挑战家。他既秉承了北方人的爽朗和蛮横,又略有南方人的含蓄和城府。正像他所说的,为了酣畅淋漓,不惜朝生暮死。举例说明,有次放假,他与老乡喝酒,明明酒力有限,财力有限,但为了喝得畅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差点死在饭店里。最后腹泻了几天,而且钱已喝光,腹泻的几天只能喝稀饭凑合着过。
唐杰一开始我就对他没多少好感,因为他人出手太阔绰,不计成本地浪费,用别人的东西也是如此。例如记性不好的他连续一个月没有买纸,每次上厕所都用我的,刷、刷、刷、刷、刷、刷、刷、刷..次次八张以上,而我自己一次也才三四张,最多不会超过五张。我真想对他说:用我的东西欢迎,但是请别浪费,节约用纸是我的原则,请你尊重我。如此,便可巧妙地将对物质的吝惜转变成自尊的狭隘,从而以虚保实。可惜他的率直让我不忍虚与委蛇,终究没有将这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噱头耍弄。
我们后整部人力资源短缺,只有十来个人,质量参差不齐,多数人瘦不堪言。其实干搬运活的人胖或瘦对工作效率并没有多大影响,只是他们偷懒的借口要比平常人好找。与这帮巫合之众一起共事,吃亏的肯定是最老实的人。
力气活相对比较累,不过平均工资也相对要高。只是我们的工资具有不固定性,还有不确定性。因为我们的工资是按车的辆数集体计算,而车常常装不满又不能便宜我们按满车算。工资问题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之一,为了一个确切的数据,处心积虑与多个老员工接触,然后拐弯抹角多个回合后问及工资,可惜此题依然无解。只知道入职后最初半年是试用期,工资只有老员工的三分之二,如果这半年出货量没有达到半年预算的92%或者个人犯错违纪,试用期将会继续延长。
因为是搬运活,相对玉笔轻工那千篇一律的丝印较繁琐,又不能坐着,手脚同时奔忙,大脑再也没有闲暇背诵古诗词,整天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毫无主次,工资又没谱,工作的意义跟混时间差不多。其实大家都在混时间,只是混的方式不同而已,有人忙里偷闲;有人埋脸苦干;也有人只是在想,什么都想,包括偷懒。
然而,时间的运动只符合客观规律,不随人的意识而改变。时间是聪明的梁上君子,只有它能做到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当你专注于做事的时候,你不防它,它就会很不客气地忽略你,光明正大从你身边走,顺手拿走你生命中的一些东西,而当你的思想时时处处想死死跟着它,就容易产生双方静止的劝觉,就像在公交车上看你追着走的那辆公交车,反而慢得让人干着急。
最近,我的大脑发了一笔小财,大事小事有用的没用的想法像经春雨洗礼过的薮泽,多得消化不完,也止不住。每个思想似乎都可以与施思扯上关系,因为我总是在思考的空当想起她,想完再继续思考。虽然我的思考不一定每个都与施思关联着前因后果,但是她们在我的大脑里融合得很默契,而且我经历那次“鸡蛋事件”后,我已习惯把自己放在施思位置上思考并用施思看我的眼光对自己反思。
开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