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未知的城市里所有的事物只能凭想象,没有熟人,也没有令我必须前往的吸引和驱使。也就是说,做选择之前的我是一个自由体,东南西北,甚至东南东北西南和西北,除了上天入地我可以随心所欲,惟恨分身无术,不能同一时间四面八方都去遍,无比惋惜。因为这是一道单选题,做选择的同时代表结束一段自由,选择了一个意味着放弃了其余全部,就像男女结婚。为什么选择福建呢?首先这个省离家最近,车费最省,父母支持率高;其次中国地势北上南下、西高东低,福建方向顺风顺水,更容易适应;其三是最主要的决定因素——我的台湾情结。
民进****欲入联,狼心鼠目想吃天。
欺民卖土填私欲,亡耻失德作惸鳏。
天下嚚猾多自扰,海滨隅隙岂偏安?
陈兵闽粤全民志,华夏同心只向前。
中国******公然叫嚣“入联公投”,企图分裂国土,引起世界舆论一片哗然,台海局势日益险峻,一场比“1996导弹对峙”更加凶险的危机正在如火如荼地酿造着。和大部分中国人一样,我是渴望祖国统一的和平主义者,虽然看不惯陈水扁之流的圈地卖国行为,但也不希望将争端付诸武力,同室操戈只会自坏长城而令亲痛仇快。然而天空要下雨军队要打仗,这些都不是凭人们意志可以左右的,战争说来就来,不说也来,我也只能祈祷胜利和不死。中国有句古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年轻的我有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乐观主义,时常在一番幻想后觉得自己是天生的大人物,前途不可限量。赌定天将降大任于我,即使我自己送上门找死,老天也不会同意让我年纪轻轻就成为炮灰的,所以欣然决定前往。虽然我学过唯物主义哲学,不相信天,也学过《论语》,懂得“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的道理,而且骨子里怕死,早就想好了一旦发生战争的退路,但我还是希望我身上的福气可以为一方水土带去幸运、和平。我所引以自豪的福气来自于我的乐观,我的乐观来自于过去“大难不死”的几个幸运:
八年前的劳动节,学校组织学生为学校义务劳动——挖坑种树。我的小学学校沿河而建,除了楼房和操场,还有大片空地,这块空地被家在学校附近的食堂煮饭阿姨占去一块做菜园之外,其余基本被荒废。之前,中国因环境问题常年受到国际社会的指责、攻击,全国各地重点倡导绿化,我校也很配合地在教师办公楼前种了一排旱柳。后来我们落后的农村受到山外繁华的刺激和影响,经济开始萌芽,又听说养猪可以致富,于是全村兴起养猪热潮。为了取水和排粪方便,各家各户把猪棚建在河边,就地取材。一两年后,这条原本清澈(偶尔有小孩撒尿但不影响生活饮用)的河流成了粪池,河床上铺了厚厚一层床单,大量红色的蚂蟥在肥沃的“土壤”里活得惬意无比。夏季到来,河水涨退不定,粪渣粪虫渐渐蔓延到学校空地,南风把恶臭送进各个教室为容易注意力不集中的学生提神醒脑。学校的老师基本上是成年人,嗅觉发育完全,可以与心情、味觉、睡眠彼此联系,难闻的臭味使他们心情烦躁、食欲不振、午休崩溃,使本来就不高的教学质量和精神文明再次打了个折扣。校长为保护“领地”并挽救学生们自由落体般下跌的学习成绩,多次跑到村委抗议。村委很无奈,说不养猪就没有活路,为了使全民的生活比其它村更加小康不得不有所牺牲。校长也很无奈,投诉到镇政府,镇政府同样很重视农村经济建设,经济和教育都是政府政绩的一部分,舍掉谁都是可惜,经过开会讨论,最后决定引进沼气生成技术,推向各村,以求两全。然各村考虑到成本与收益,更嫌麻烦,宁愿化金钱为粪土,鲜有实行的。校长更加无奈,想破罐子破摔顺其自然恶化,又怕职位不保,终日郁郁寡欢,常拿教鞭、讲台和学生的手掌出气。有次校长在新闻里看到北京利用植被成功了抵御了沙尘暴,急中生智——他终于给抑郁找到了一条出路——植树,又临时翻书补充了脑中空白的植树知识,然后召集老师们开会商讨。深受粪臭困扰的老师们踊跃发言,纷纷支持,虽然心中怀疑这是否掩耳盗铃的无用功,但总算聊胜于无,不如试试,反正不用自己动手。小学老师向来娇贵,这点得到贫农家的孩子们一致认可,所以这所学校出来的学生十有八九都梦想过当老师。在劳动力充分的乡野学校,植树确实是一项低成本而且看得见的功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即使标本无法兼治,至少还有努力过的痕迹展示在人们眼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老乡亲会体谅他的。劳动节这天,三年级以上学生被要求自备锄头和铁锹参加劳动,在各班班长的领导下迎着臭源进军。各年级划分责任区域,按成绩的好坏分三个层次(排),每个层次相隔两米。由于我的成绩最差,所以安排在前排臭味最浓的地方。万里无云,大阳当空,学生们挥舞着锄头和汗水享受着劳动的乐趣,当然同时还忍受着刺鼻的恶臭,群情激“粪”。动手劳作一直是我的强项,是可以让我扬眉吐气的一直领域,所以没有抗议,一直暗暗表现,兴致高昂。不料由于劳作中思想太专注同学们的眼光,没注意脚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