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这个人的脾气很暴躁,而且似乎对太公并不怎么尊重。可是他很听老爹的话,只要有老爹在这个表叔应该还是可控的。他说太公是故意隐瞒真相把这伙人骗来死人坡救他,麻雀显然是很不高兴听到这话,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话来反驳。封鬼觉得表叔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太公真如他说的是个有头脑的人,那么为了让来进山来救他,肯定也不会说自己是掉进了没人敢进的死人坡。
“表叔,你把死人坡说的这么可怕,看来你进去过?”
翎花突然冒了一句,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表叔一愣,扭头支吾说:
“我?哼!我要是进去过,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老表你说,你以前进去过,你最有资格和他们说那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表叔从腰后的蛇筐里掏出个小纸包,打开纸包撕下一角纸片,拿出一点干烟丝用纸卷成烟卷点着,吸了一口猛的之后就眯起眼看着老爹。
“吴老四,你别在这胡扯八道,我什么时候进去过!我不是跟你说过当年我是站在坡边儿上等着的吗?废话少说,太公还等着呢,赶紧走吧!”
吴老四嘟囔了一句,拍拍屁股起身,捡起砍刀极不情愿的跟着老爹往前走。其他人好笑的看着刚才那个凶神恶煞如今却跟狗腿一样的表叔,也都跟了上去。
“翻过这个土丘就是死人坡了,树叶下面全是土窟窿,也就是雀儿说的鬼洞。你们都机灵点儿,别一脚踩空掉进去,到时候可没人救你。”
老爹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宋阿拽跟在他旁边和他一起开路。这时候周围开始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空飘来几朵乌云。老林子里本来就不透光,这天一阴周围更是暗淡,让人产生错觉以为不是早晨而是傍晚。
“我靠!这天不会是要下雨吧?”二胖骂了一句,老爹使劲儿吸了吸鼻子,闻着空气中的湿度说:
“暂时不会,不过过了晌午就难说了。这场雨怕是要毁事,咱们得抓紧了。”
苗族老猎人的鼻子很厉害,能够靠闻空气的湿度判断天气状况,什么时候起风,什么时候下雨,雨有多大,都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他这话一出吴老四又开始晦气:
“他娘的!要是下雨鬼洞淹了水里面的蛇全都要跑出来!这回彻底没活路了!老表啊!要真出事你可得罩着我,也好给我留具全尸!”
老爹没有理他,而是加快了脚步。这时候山林中起了雾气,而且雾的颜色有些发黑,一看就是有毒的。老爹叫众人停下,从挎包里取出几个黑丸子分给大家:
“把这药丸吃了,防瘴气的。”
二胖捏着药丸闻了闻:
“这黑驴屎蛋儿能管用吗?老爹你可别坑我们城里人没文化啊!”
老爹拿烟杆敲了二胖一下,说:
“有种你别吃。”
二胖自然是没种,乖乖把驴屎蛋儿给吃了。其他人也都吞下药丸,远处的黑雾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他们就走进雾气之中。雾气不是很浓重,可还是无法看清百十米开外的东西。脚下的感觉一变,他们踩上了一片铺满树叶的山坡,就听见老爹说了一声:
“到了,脚下留神。”
这片缓坡上长着许多造型诡异的大树,比之前那些长满藤蔓的老树还要古怪,一个个张牙舞爪像是凶猛的野兽。树枝几乎都是秃的,没长什么叶子,老爹说这些树长年累月吸收地下尸水和毒瘴之气,已经变成毒树,砍破树皮里面就能流出青黑色的毒液。
“小麻雀,我看你太公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到这种鬼地方取蛇胆。”二胖说
因为迷雾难以分辨方向,麻雀和二胖大声呼唤着太公希望得到回应,可喊了几声之后老爹突然让他们收声,叫大家站在原地不动仔细去听周围的动静。一开始什么都没听见,可不久之后他们就听见在雾气之中响起枯叶颤动的声音,而那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动物爬行和吐信的声响。
“我靠!是蛇!”二胖大叫一声,老爹对众人说:
“别动!听!”
除了蛇爬行的动静之外,封鬼很快就听到另外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敲击干枯的树干,很有规律,类似打鼓的节奏。
“是太公?”麻雀小声说了一句,老爹回道:
“未必,这里的蛇很聪明,它们会用尾巴卷起树枝敲击石头和树干发出声响引诱猎物。这里雾气那么重根本就看不到,我们还是弄清楚再说。”
麻雀可耐不住性子了,不顾老爹的阻止又叫了两声,那敲击声越发的紧凑起来,这下连封鬼都可以确定那就是太公。
“没错,一定是太公!是哪个方向?”
“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是太公为什么不答应我们?而是敲击树干?”翎花拉住要上前的封鬼,封鬼被他问的也开始犹豫起来。
“也许,他现在发不出声音呢?太公年纪大了,这饿了一晚上早就没力气喊了呗。”二胖说的不无道理,可翎花和老爹都是谨慎的人,他们不愿意这么草率的行动。一路上没有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