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正义凛然怯懦骨
那华邙原本是江宁府上元县人士,父名炳堂。读零零小说有一妹,名若灵。家以饲养禽类为生,家计倒也不错。
当时还是全启明做的上元县知县,县上治安极差。华邙自觉此地难处,便出外去想谋个生计,其父华炳堂则在家中。
此时还在熙宁六年秋季。这日,华炳堂又装载了三十余只肥鹅,以骡车运送去城中酒楼,名曰“回聚楼”。华炳堂自在楼后与酒楼的伙计卸下了肥鹅,点算了数量,结算了银钱。正要离去,却听到楼内吵声甚隆,华炳堂一时好奇心起,便走进观看。只见楼前围观之人甚多,华炳堂也就挤在人群之中,少时,只见楼上下来一群人,当先一人,正是全启明,身后几个泼皮拖着一人,那人显然已被打得伤势极重,全身是血,被那几个泼皮拖着,竟连挣扎也是没有,恰似死去一般。只是偶尔嘴角微动,流出血来,才能看出他还活着。全启明走在前面,出楼门时,楼前围着的人都纷纷让开,给全启明让开了一条道。全启明走过,那几个泼皮拖着那人也就离去了。全启明已然离去,楼前围的那些人也都渐渐散去了。
华炳堂却转入楼里,去问里面的伙计。华炳堂一直向着楼里提供禽肉,所以这里的伙计也都认得他。那伙计听了华炳堂询问,向楼外望了一眼,这才冲华炳堂道:“你知道全启明打的是谁吗?”那几个泼皮拖着的人,脑袋一直垂下,而且满脸是血,华炳堂自然看不出来,道:“这我就不认得了。”伙计道:“听说他是叫什么李民起的,你有听过吗?”华炳堂道:“没听过,他怎么被打成那样的?”伙计道:“咱们全老爷平日里都干些什么事,你总该知道吧!”华炳堂道:“这谁不知道!”伙计道:“全启明看中了那李民起的田地,要强买过来,那李民起却是死活不肯。最后怎么?还不是被全启明给强夺去了。现在不仅地没有了,老爹也被全启明给打死了,自己也快死了!”说完,叹息一声。华炳堂道:“他爹被打死了?”伙计道:“是啊,他们不肯,全启明就纠集了几个泼皮,将他们毒打一顿,李老头身子弱,经不住打,就被打死了。这李民起当时被打得动弹不了,全启明就抓着他手,按了字据。想不到他竟然有胆行刺!”华炳堂惊道:“他今天来行刺全启明!”伙计道:“他也真不知好歹,怀里揣了一柄匕首就敢行刺了,结果连全启明的皮都没有刺到,就被那任扬给擒住了。自己还被打成这样,我看他也过不了今天了!”全启明的所作所为,华炳堂自然是知晓一些的,对他也是极为厌恶,现在听那伙计说了这些,心中愤怒不已,只想将全启明狠狠捅上几刀,才觉舒服。心中愤怒,也无他法,只好赶着骡车回去了。
华炳堂回了家中,自在饲养家禽。一日,听到几个邻居坐在一起闲谈,华炳堂也就打声招呼,过去聚在一起,叫道:“说些什么呢,也让我听听”。其中一人见华炳堂说起,便冲华炳堂道:“前几天想要刺杀全启明的那个李民起,你知道吗?”华炳堂道:“我当然知道,当时我还在那里看到呢!”那人道:“那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吗?”华炳堂道:“我看他当时伤那么重,只怕是死了吧!”说时,心中已然生起些许愤怒。那人道:“没有,全启明还把他放出来呢!”华炳堂听了,却是一惊,心中甚奇,以全启明的作为,怎么可能会放了他。只听旁边一人接口道:“谁让李民起的老婆漂亮呢!”华炳堂心中更加奇了,道:“关他老婆什么事?”这人道:“他老婆去求全启明,全启明见他老婆漂亮,就起了色心,答应可以放了李民起,只是条件就是要李民起他老婆去陪自己。”华炳堂听到这里,怒气大盛,道:“那他老婆后来呢?”这人道:“全启明放了李民起后,他老婆也就自尽了。”华炳堂此时怒气极盛,道:“似全启明这等禽畜,我真恨不能砍他十几、二十几刀!”旁边那几人便笑道:“那你去砍呢,砍死了他,我们可都感激你了。”华炳堂虽然心中愤怒之极,却是没有胆量那么做,道:“他若惹到我,我定然砍他!”旁边那几人也都笑他没有胆量,只是说大话。华炳堂听了他们嘲笑,心中不快,不过心中寻思:若是全启明惹到了我,我定然会砍他!
这日,华炳堂本来应去城内向回聚楼交五十只肥鸡的,只是华炳堂早上起身时,却觉身体滚烫,神智不清。华媪见到老伴儿身子不适,不宜送货,便让他在家里先睡着。自己先去药铺中抓了些药回来,煎煮好了汤药,便给老伴儿服下了。华炳堂便在家中睡下。华媪和女儿赶着骡车,进城去了。
华炳堂服用了药物,睡了一天,感觉身体已大好了,只是眼见天色渐黑,却还不见老伴儿和女儿回来,心中甚是焦急。便走出屋来,站在院外张望着。眼见天色将要漆黑,这才见远处一辆骡车缓缓走来,车上坐有两人。骡车虽距华炳堂尚远,华炳堂只是能够看出一个轮廓来,不过这骡车华炳堂看了已有几年,虽然只能看到轮廓,也已深知,这就是自家骡车,见到妻女回来,心中欢喜。便奔了过去,奔到骡车旁边,见到妻女,心中欢喜,道:“今天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