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下面众人有的开始动笔,有的低头沉思,还有些人一起品析题面,这样子的场面很是无聊,不到半个时辰,夏鸿飞就憋不住了,开始抓耳挠腮,元非几次警告,可也是一时半儿又犯。
好不容易挨到一个时辰,刘菲见夏鸿飞上蹿下跳眼烦,一个手刀劈得夏鸿飞迷糊之后,抽出腰间的软鞭就把他捆在了桌子腿上,扯了手帕塞了嘴,扔在一边。
活该,元非唇形微动,无声相告,转头又去下面的情况。倒不是下面真的有趣,而是他无意间瞧见几个熟人,她那同伙“小叔叔”慕容云飞的西席李承耀和现下硬是赖着不走君乐的两个大叔。
说来也巧,要不是李先生出面,前些日子她和刘菲两个逛花楼抢人被追到荒郊野外,纵然不会丢命,也要给两家大人丢脸,特别是她现在男儿身,刘菲又是女孩子,怎么想都有损清誉,幸亏李先生出言搭救,化解了这祸事……
眼看着李承耀和另一个年轻人同坐一处,那年轻人正专心画着画,快要画完了,李承耀却在旁边冷眼看着,也不作画,也不写诗,自顾自喝着茶,另外两个熟人一脸微笑,像两尊笑面佛一样,东瞧瞧,西看看,不知道又在打哪个的主意。
“你个死婆娘,看小爷不拔了你眉毛!”
一阵稀里哗啦,夏鸿飞拼着一身蛮力,竟然挣脱了鞭子,连带着掀翻了桌子,和刘菲就在小小隔间里动起手来,元非心叫不好,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听得下面众人疑问声起,翰林院那位院士一拍桌子就站起来指着二楼这边大骂。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简直无法无天了,是哪家啊,哪家啊!如此盛会,岂容尔等竖子胡闹。”
夏鸿飞和刘菲一听人家问出处呢,顿时想起了端王的恐吓,吓得不敢出声了。元非在听到竖子二字时,就知道这院士清楚隔间里坐的是谁。也不隐瞒,叫鸿飞卷起帘子,冲着下面拱手道:“学生无理,还请各位见谅。”
“原来是端王世子啊,算了算了,小娃娃就别来凑热闹了,快快回去找你爹爹一起玩闹吧。”翰林院院士一句话,众人听了都笑了。
元非眯了眯眼,这是连带着骂他父子两个呢,大庭广众之下,又是众士子面前,元非丢得起脸,可她不能让宁国生丢脸,不能让端王府丢脸,在她潜意识里,这京城只有她和宁国生找别人不痛快,可没别人蹬鼻子上脸的说法。
“本来听说这里俊杰聚会,没想到却遇了些刻薄酸人,不见才德芳欣,却闻到满室酸腐,呛得我这朋友都呆不下去了。罢了,我们回去吧,省的一会儿呛得晕过去。”
“你这娃娃,果然和你爹一样,不可教不可教!”院士被元非气的胡子直翘,“黄口小儿如今也敢谈才德,那我问你,你又怎么知道这里没才了!”
元非哂笑,手中玉箫一转,“朝真暮伪何人辨,古往今来底是无!但爱王生能诈圣,可知宁子解佯愚。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不取燔柴兼照乘,可怜光彩亦何殊。”
“呼……”
沉寂半晌,一品楼突然炸开了锅,众人都抬头看着二楼之上的元非,一脸不可置信。
“好诗好诗!”一个人抚掌大笑,“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王老头啊,你今日可栽了,世子说你是个假圣人,现在想来当年也是你,不能慧眼识材,教坏了端王爷。”
被叫王老头的院士也是一脸震惊,显然不可置信,一只手指着元非,抖了又抖,“你,你,你……你给我下来!”
“哈?”这下轮到元非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