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吃罢这杯独酒,歉然一笑,说道:“非是小弟不够爽利,寻亲之事连我也很惘然,甚至不知是否应该继续下去。Du00.coM”说完,举箸邀请戴宗对吃一杯酒,以表歉意。
戴宗见燕青不喜谈论自己的行事,知趣的打住,遂不再问,转而谈起江湖人热衷的武事话题,问道:“看燕青兄弟的身手,不止只会相扑一技吧?”
“相扑只是取乐所用,登不得大雅。小弟十八般武技都曾习练,不瞒大哥,我赖以傍身的还是拳法,弓弩之技也略有所长。但不知戴大哥在此道身负何长?”
见对方问起自己的武技,戴宗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苦于没名师指点,我除了一手逃命的功夫还算说得过去,其他武技上不得台面,不说也罢。对了,若是无碍,燕青兄弟有时间的话不妨提点于我。”
燕青笑了笑,说道:“大哥客气了,我的武技也是刚有所成、只够出徒的资格,怎么提点的了你呢。不过,若是有心求教,我还真有一个好的去处介绍给大哥。”
戴宗听了此言赶忙端起酒杯说道:“那敢情好,我暂以此酒先表谢意。”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后,接着问道:“但不知兄弟所说的习武好去处是在哪里?”
燕青随着戴宗将杯中酒一口吃尽,回复道:“我的师爷,江湖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的便是。现在汴梁城充任京师御拳馆教习。大哥若是有心,小弟我可代为引见。不过,他老人家可不轻传武技,能否得到指点,就看你的缘分如何。”
没想到随便说说,却真的找来一条精修武技的门路,尤其燕青要代为引见的竟然是当朝赫赫有名的武学巨匠周侗。
戴宗听了此言喜出望外,赶忙站起来说道:“不管成与不成,燕青兄弟如此有心,就是没把我戴宗当成外人。在此敬兄弟一杯,聊表谢意。”
燕青也不谦让,爽快的举杯吃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开怀畅饮,越吃越近乎,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大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意。
酒到半酣,燕青兴之所至,说道:“有酒无曲岂不大煞风景。今个小弟就献一次丑,给大哥奏上一曲以助酒兴。”
燕青说完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长盒。打开盒盖,掀开层层绸布,取出一管带有斑斓紫点的古铜色洞箫。洞箫是由湘妃竹制作的,卖相并不名贵,是极普通的那种。
燕青却对此萧极为珍爱,用一块纤尘不染柔软布帛轻轻擦拭,像母亲呵护新生的婴儿般,做的极其小心,生怕出现一丝毁损。
戴宗看此时的燕青犹如一个细心的婆娘,不但动作轻慢,连眼神也带着无法言说的柔情,丝毫没有在勾栏相扑角逐时的那种洒脱狂放。于是不禁暗暗好笑。
燕青极其虔诚的用汤水净手后,举箫吹奏。先是奏了一曲酒肆流行的祝酒曲牌‘将进酒’,跟着曲风一转,洞箫奏出的声音不再流畅轻快,变得呜咽低沉。
燕青吹奏的技巧十分高超,洞箫的声音回响在酒楼中,不但吸引了就食的酒客,就连很多为酒客助兴的艺伎也被折服。一个闲暇的歌姬受到箫声吸引,觉得有曲无歌,实在埋没了这悦耳的音律。于是没经召唤,就自行走进二人吃酒的格子间,轻启朱唇,放开嗓音应和燕青吹奏的箫声:
“纷纷堕叶飘香彻。夜寂静、寒声碎。珍珠卷帘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攲。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箫声幽咽、唱和缠绵,和鸣之音别有一番滋味。若是文人名士听了,定会击节赞赏,浮一大白。但是听在不懂古代音律的戴宗耳朵里,除了心里发酸发堵,没有更多的感慨。更说不出其中的三味,自然无法置啄品评。只好以吃酒表达自己对燕青多才多艺的敬佩。
酒不醉人人自醉。虽然燕青比戴宗少吃了几杯,吹奏几曲洞箫后,却已呈醉态,兴之所至,又连着吹奏多曲。戴宗连劝带哄的才止住燕青和歌姬的奏和自娱,结算了酒馔之资,扶着迷迷糊糊醉态毕露的燕青回了高升客栈。
第二天起床,燕青才回想起昨晚的孟浪,连连向戴宗告罪。客套一番,各自汤水净面,拾掇装束。二人收拾停当,刚要出客栈去外间摊铺吃食早点,却被几人堵在门口。
昨天与燕青相扑失败的那位勾栏力士,没了昨日对博失败后的狼狈相,抱着膀子左摇右晃的走到二人面前,傲慢的说道:“燕青,我师父听说你相扑之技非常精湛,决意在中元节那天邀你在大相国寺门前切磋一番。你敢还是不敢?”力士说完话,将一个战帖甩向燕青。
燕青若是接了战帖,就必须准时赴约。若是不敢接下战帖,按江湖规矩,就得离开人家的一步三分地,以后永不再来。
燕青既然自称江湖中人,就得按着江湖规矩办事。于是抖手接住帖子,说道:“手下败将也敢在我面前兴阳,下次还敢如此无礼,见一次就收拾你一次。”
力士一听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