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满心欢喜的憧憬的黄山之行,在此行开始的第一时间生了变故。Du00.coM船漏偏遭打头风,所有的心情都倾覆在了那毫不知情的大巴和黝黑男人上。他一开始就几乎肯定那个黝黑男生跟刘丹有一腿,火冒三丈的时候甚至想到了跟他大干一场。但是当着全车的师生他不能这样鲁莽。当然那个黝黑的大个子男生全身健硕的体型,也让张扬意识到了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到时候肯定指不上用。他咬着牙回到了后排。彻夜没睡的困倦,恼羞成怒的紧绷神经,早餐没吃上,加上一路上路况恶劣,汽车颠簸的厉害,他实在忍不住了,打开车窗开始大口大口地吐酸水,直到呕干了白水,呕干了饱含胆汁的黄水,最后空呕干呕。折腾的张扬整个人萧条零落,似乎奄奄一息。宿舍几个人又捶又安慰,几个女生也扒过来看,关切的问长问短,张扬有气无力地回复着“晕车!”“晕车!”
这次黄山写生,是先从学校到北京,然后再乘火车南下,都是学校事先安排组织过的。大巴车队将近中午到了北京。火车是下午六点多到站然后出发,有半天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领导给各班指导员的指示是:下午六点准时在火车站广场集合,过时不候,后果自负。
中午,大家各自散开自由活动。张扬不想说话不想吃东西,人在低谷的时候关切的都是些极端的人生问题。他一个人在车站广场外的马路上坐着抽烟。望着车来车往,人走人回,心里边一阵阵的感时伤怀。他意识到在这偌大的北京城,自己就像淹没在汪洋人海里的一颗灰尘,微不足道,毫无力量,身不由己。心里边泛酸,鼻子也酸起来,张扬哭得像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万念俱灰。
“那不是张扬啊?你在这干嘛呢,吃过午饭没?”陈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同来的还有几个女生。陈君是跟刘丹一个宿舍的,她知道张扬从大一一入学就暗恋着刘丹,后来有几次都表白过,但表面上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两人就这么纠缠着。一起的女生里面有刘梅,闫妍等,他们跟张扬的关系都比较铁,平时称兄道弟的。她们也知道张扬和刘丹的事,当然一直支持他。中午听陈君说过了车上的事,几个人都愤愤不平,都觉得刘丹太过分。
“张扬,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啊!刘丹旁边那个黑大个,我们之前都没怎么见过的。也是最近的事”。陈君坐在张扬身边。
“你别抽了,午饭没吃吧,先吃点东西。哎呀,你还哭啦?一个大男生,我快瞧不起你啦!”闫妍有点气生生地,边说边把一个大面包塞到张扬手里,她生硬地夺过张扬手里的半截烟,扔出去老远。
“刘丹说是她的亲戚,我再见到她一定要问个明白!”张扬闷了半天说出这句。
“我看见,那个黑大个在车上还搂着刘丹呢,亲戚哪有这样的,你们都看到没?”陈君说着,脸扭向刘梅等。
“哎呀,你别说了,净添乱。张扬,我觉得这种事也没必要强求,她要是不喜欢你,你也没什么好郁闷的,咱们学校不是美女如云,花草遍地呀!还愁找不到个女人?再说刘丹也不怎么样,一般般”。刘梅边说边小心地瞅着张扬。
“哎呀,你还说我,行了,都别说了……”陈君维持着秩序。
张扬低头坐在路边台阶上,长长的头发几乎盖住了他的整个头和脸,从旁边几乎看不出他的面部表情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他右手一点点地撕着面包,一点点递到嘴里,慢慢地咀嚼,咬牙切齿,似乎像个天地间的巨人在一批批地吞咽着做尽恶事的妖魔和坏人。
晚上在火车上,张扬一连气给刘丹发了几次短信,都没有回复。他愈想愈气,他用自己因为过度激动而颤抖不止的手按着刘丹的手机号码,十一位号码都按齐了,但他又呆呆地愣在了那。他有了一丝丝的顾忌,不是怕黑大个如何如何,而是意识到这样气急败坏的自己即使打通了电话,也不会有什么对两个人的关系更有帮助的事情发生。许久,他收起了电话。
已经是凌晨几点钟,身边的人一片鼾声梦语。张扬一天没吃东西,只觉得头昏脑胀,他站在火车车厢的连接处,那里没有车厢内的燥闷,没有风尘仆仆的人身上综合散发的各种气味,反倒有一丝丝的冷风透进来,他略感清爽。不知河谷,他开始颇有兴致地欣赏起一排排路灯来,看它们华丽地闪过迅即消失在后面。远处开始有了黑乎乎的山峦轮廓,半山腰的灯火一个个的格外明显。在无尽漆黑的夜里,那一家家灯火虽然照亮不了几米,但是意义绝对是无穷的。它告诉着路人,这里有人,这里有家庭有生活,这里有希望,这里有一切……酣睡的人依旧在酣睡,有个别人因为尿急被憋醒,急慌慌地来上厕所。张扬的一整包中南海也所剩无几了。他瘦瘦的身材,在这近二十四个小时的轮番折磨下,似乎更加单薄和可怜了。他的烟抽的太凶了,人也糟蹋的厉害,憔悴欲损。火车爬上了高架铁轨,路灯也慢慢退出了视野。凭高俯瞰,眼下的平原大地茫茫无边际,壮阔的让人振奋,模糊看得出一条条田垄满是黑绿的庄家作物,从眼下向远处延伸出去,一直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