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他们黄山写生的日子正逢春夏之交。Du00.coM约定的集合时间是一个早上的五点半。虽然太阳还找不到踪影,东方甚至也没有一丝鱼肚白,但是艺术系的学生们跟北方过年时初一早上起大早放鞭炮吃饺子拜年一样兴奋不已,楼道里叽喳声叫嚷声一阵紧过一阵。手提箱拉杆箱还有蹬蹬蹬的上下楼梯声音,让睡梦中的吴语隐约感觉到了一阵阵恐慌,于是他紧跟着做了一个战争年代,恐怖的日本鬼子杀到了校门外,全校师生惊慌乱逃的噩梦。那晚吴语是应张扬等人邀请回自己的“原配宿舍”睡的,其实一晚上除了喝酒和嘻嘻哈哈的听张扬、卖药华等人盲目憧憬黄山之行的惊艳幻想之外,就是互相揭短性的暴露着最近发生在几个人身上的一些风流或者下流韵事。吴语边听边一颗颗的嚼着花生米,心想这段日子这帮人还真没闲着,又造出了不少“新闻”。张扬和吴语习惯性的又叽叽咕咕地说到所有人都入梦为止。临了,张扬学着孙猴子上天宫时的神气说:“待俺老张黄山一游,得些奇珍异果给孩儿们吃吃,记得好生看管家园!”
“大圣放心,小的定日夜操练,兵强马壮,好好收拾花果山这片江山!”吴语附和道。
“黄山如好玩,俺定当带尔等同上黄山消遣……”张扬没完没了。
“好,一言为定。大圣,看看几点了,别误了明天您上天的时辰”。吴语迷迷糊糊地提醒他。
“靠!都三点多了,说的我精神抖擞,睡意全无”。张扬在睡与不睡间开始纠结。
后来张扬说的什么吴语也没有一点意识了,吴语像个白天在地里干了一天活,晚上又加班拉了半宿磨的牛一样,一旦卸下套来便一头倒下去死死地睡去了。
张扬上了趟厕所,回来一进门就大声吵吵:“哥们们差不多了,赶紧起床准备出发啦,快!comeon!”亮子、小忠等人先后被弄醒,一看手机才三点半,都骂骂咧咧地准备再钻入被窝继续甜乡。张扬一边假装收拾东西,一边说,这次不是一天两天,要将近一个月,东西一定要准备齐,否则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卖药华,你的药都准备好了吗?亮子,这眼瞅着就夏天了,南方又热,我看你短裤和T恤都没一件吧?南方天天都阴雨,雨伞一定要带,小忠,你还真睡得着呀……
大家被张扬神神叨叨地这么一念叨,渐渐都没了睡意,也纷纷点亮床头的蜡烛,开始整理东西,宿舍再度热闹起来。张扬见效果达到了,就爬上床铺,点着一根烟,一会提醒这个,一会嘱咐那个,自己则嘿嘿地笑个不停。五点钟的样子,大伙合计好四个人出钱,由畜生凭出力,去食堂买早点,畜生凭白吃早餐。五点刚过,学校送电了,屋子的白炽灯准时亮起来,畜生凭倒一点消息也没有。张扬骂着打电话给他,畜生凭说食堂人太多,还在排队,要吃早餐,赶紧过来抢吧。几个人开始后悔叫畜生凭去跑腿,依据他平时的为人,大家很快断定,畜生凭自己在食堂吃自己的而完全不顾半个小时前的约定了。几个人恨不得把畜生凭立即围殴一顿,一个个叫骂着搬着行李下了楼。随着门被重重地关上,这间宿舍开始了二十多天的静寂。
在学校大门口,张扬勉强买了包豆浆饥渴地喝掉了。然后就开始在人群中搜寻着。畜生凭没有踪影,张扬找的也不是那个败类,他一直搜索着女生同学群里的每一个目标,在上学校大巴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她——刘丹。
当着全班女生的面,张扬不好意思喊了她。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刘丹一定会为自己占个位子,然后一路上两个人舒舒服服的尽情眉来眼去说些知心话。他挤挤闪闪地一排排看人,好像老天就是在跟他开玩笑似的,看一个不是,看一个不是,快到最后几排了,他看到了陈君,陈君那大锣嗓子喊着:“张扬!张扬!你找人那吧?哈哈!”。然后她朝张扬斜了斜眼,那意思是目标在她眼皮底下。张扬像发现了真理似地一扫茫然,径直窜了过去。
“这位是?”张扬发现刘丹靠窗坐着,旁边坐着一位高个子皮肤黝黑的男生。
“这是,——是我亲戚,大四的,也是学艺术设计的”。刘丹说这话时眼睛乱闪,语气做贼似的心虚。
“奥,也是一块儿黄山写生的?”张扬看都没看黝黑男生,隔着人问刘丹。
“奥,恩,是呀!他是跟毕业论文相关的。不好意思呀,张扬”。刘丹像接受法**大法官严厉审讯是的紧张,显然她之前丝毫没跟张扬透漏这相关的事宜。
“哦,那?那——怎么……”张扬一下子哑口了,他有点激动,委屈的似乎要哭出来。他条件反射地攥起了拳头。
黝黑男生悄悄地戴上了遮阳帽,挡住了黑里发红的脸。
“张扬,过来啊!这边给你留着位子呢,还有鸡蛋灌饼,一会没你的份啦!”亮子在车最后排招呼他。
张扬一直愣在那,俩眼一直死死地盯着刘丹,像盯着一只偷走了自己全部家当的盗贼。这时候,后排的小忠也招呼张扬过去,正好畜生凭气喘吁吁地上车来,一步步挪到了张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