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见过杜大哥了?”
“见过了,走走走,有什么路上再说。”阿错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把一堆礼品提上,又把面具戴上,这才拉着朵朵慌慌张张出门。
“干嘛还带着这个东西,难看死了!”
“嗨,你以为我想啊,带来带去的麻烦的要命,这不是以防万一嘛。要是被柳含霜那小娘皮还有公孙瑾那帮恶贼瞧见,岂不是麻烦得紧。”
“你往哪里走啊?”
“往……不是去那儿吗?”
“别走城里,到处都是人,臭烘烘的烦死了。”
“郊外不好走啊,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孤魂野鬼的乱跑,你不怕啊。”
“还有狐狸精呢,不正合你的意!”
“狐狸精有你美吗?”
“滚!”
顺着汴河往东走出城外,越过一条废弃的护城河,一片凉爽扑面而来。
郊外一派宁静,皎洁的月亮从茂密的高粱上面升起来,弥漫着淡蓝色的烟雾。
脚下的小道野草迷离,蜿蜿蜒蜒,高高低低。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呀”,一只鸟怪叫一声,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海朵朵惊叫一声紧赶两步,拉住了阿错的手。
阿错心一颤,下意识要甩开,却又舍不得,小心翼翼攥住了柔软与细腻。
两人默默地,静享这无边的月色与宁静,仿佛已经忘记了还有人在等他们。
“哎呀,我突然想起明天要过节了!”
“干什么你一惊一乍的?明天过什么节?”
“中元节啊!”
“中元节……你要死啊,现在说这个!”
“哎呦,别拧我,疼死我了!”
“哼,死了你明天正好赶上过节。”
“哼,好狠毒的女人,我也拧死你,要过节一块过!”
终于不舍得下狠手,轻轻拧了拧,好柔软!
“你真敢拧我!”一阵拳打脚踢,“还敢不敢?”
“小的不敢了!”
“哼,算你识相。我累了,你背着我走!”
“才走那么一段路就累了?”
“你以为打你不费力气啊?背不背?”
“背背!”阿错俯下身,海朵朵迟疑着伏在他的身上,双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姑娘的身体轻盈而柔软,还有胸前的丰盈紧紧贴着阿错的后背,柔滑的青丝缭绕着他的脸庞,如兰的气息震荡着他的魂魄,他感觉不到了自己,只觉着是飘在云里雾里,融化在月色中。
我去了哪里?阿错有些慌乱。
“朵朵!”嘶哑干涩,声音这么难听!是我阿错发出的声音。
“嗯。”
“你说这世道坏不坏?”
“嗯。”
“人们都说猪八戒背媳妇,现在倒好,唐僧被逼着背起了蜘蛛精。”
“嗯。什么,你说我是蜘蛛精,我咬死你个假和尚!”温柔的双唇,炙热的气息,发烧的脸庞。
“哎呦呦,别咬了,耳朵掉了。”阿错心慌意乱之下,一不留神,被脚下的野草绊了一下,踉跄两步还是摔倒在高粱地中,因为他用力扶住了海朵朵,自己摔的更重一些,也不起来,反而装模作样的叫起来。
当然是装的。以阿错的身手,即使心慌,但要摔得如此逼真,也并不是容易的事。
“摔死了摔死了,明天真要过节了!”
海朵朵半爬起来,侧过身手托下巴看着他,也不说话,几缕青丝缭绕在她娇嫩而白嫩的脸颊上,随风若有若无的漂浮,半开半合的双唇中整齐的牙齿反射着月光,在这暗夜之中,无意中蕴育着很多人一辈子也不曾见过的风情。
尤其那双眼眸,是那么的深邃,似一泓清水,微微荡漾着。
“我摔这么狠,你怎么不安慰我一声啊?”阿错被她看得有些心发慌。
海朵朵手掌一松,轻轻伏在阿错胸前,紧紧地偎依着他。
“别动,别说话!”清幽的声音如微风吹过,几不可闻。
一轮圆月孤悬,千万高粱俯视,两颗心第一次离得如此近,如此剧烈的跳动。
片刻后,阿错动了,他的一只手臂弯起揽住了朵朵,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属于刁蛮而娇丽的朵朵的秀发。
海朵朵娇躯一颤,偎依得更紧。
这一刻,阿错的心中只有怀中的姑娘,再无他人。
只有这个女子,自相识那一刻起,从不曾疏远,从不曾背离,从不曾怀疑。
月亮缓缓移动着,好像要看个仔细,记在心里。那流动的清风啊,犹如在微微的羡慕与叹息。
但是,是的,但是。
在这美好的夜里,不发生点什么似乎无法过去,会成为一种缺憾。
但请不要误解。
不过是突然有一阵细微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