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中那热热的气体,并无一丝声音发出。
他纵身跳下风谷,被咆哮的狂风立马掀起,随着碎石在在碎石上翻滚十几丈。他奋力站起,顶着狂风前进,赤手拨打者飞来的石头,一丈,两丈,十丈,五十丈,心神大乱之下的他,不管不顾,双手鲜血淋漓,衣服破烂不堪,长发向后倒伏。
他一步一步奋力走着,在风中怒吼大骂,风,你他娘的不能吹得更猛些吗?石头,你他娘的不能砸得更狠些吗?
彷佛偏偏要和他作对,一年四季从不曾歇息的狂风却慢慢减弱下来,到了最后再也承担不起石头、树枝、杂物的重量,只剩下微风,凛冽的狂风似乎发完了脾气,也累了。微风自然有微风的风度,从阿错身边经过时,柔柔地,轻轻地抚摸着他,低低地安慰着他,像他的师姐,像他梦中的母亲。
阿错也累了,他艰难地爬了上来,依然坐到了那高高的观日石上。
自己是个一文不值、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者说野种,是个满身伤疤一样的癞蛤蟆,是长门大弟子杜宇眼里只有自杀才能为宗门做点事情的窝囊废,自己拿什么去喜欢师姐,以后怎样照顾师姐让她衣食无忧?
这么出众的师姐,自己配吗?
自己能给她幸福吗?恐怕只有苦难与羞辱吧。自己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听师姐那娇嗔的声音,就知道对黄鹤派这门亲事是心甘情愿的,对,是心甘情愿的,是快乐的。
你还不明白吗,臭小子?
师姐曾经疼过你,你应该已经知足了,你明白吗,穷小子?
你应该祝福师姐,有机会的时候报答师姐的这份情,才是你的本分,你该醒醒了吧。
阿错醒了,他感到一阵轻松,轻松的下面深深地埋葬着阿错最美好的感情与无边的绝望、无声的呐喊。
在观日石上,在皓月之下,在山风之中,阿错终于睡着了,在梦中舔着血淋淋的伤口。
上面是湛蓝,浩渺无边。
下面是青灰,一望无际。
在中间,一个红点挥动着无限长的宝剑慢慢浮出,最后一个跳越,一片红彤彤的光彩霸占了整个世界。
当第一缕光线敲打眼帘时,阿错醒了过来。
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溪流匆匆,鸟鸣婉转,多么美好的世界啊!
阿错伸个懒腰,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感到全身酸痛饥肠辘辘。
今天是师姐重要的日子,自己要好好打扮下一下,不能给师姐丢脸。
衣服是没有办法了,还是杜家庄替换的那件冬天的紫色棉袍,他脱下来,使劲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把一些破烂的地方胡乱遮掩一下,重新穿上。还行,袍子还不旧,就是有些烂,泰山上面还很凉,棉袍也能凑合。
顿顿脚,把鞋子上的灰尘、草屑弄掉,扶正了腰间的宝剑,穿过绿莹莹的药田,昂首向小木屋走去。
小木屋门虚掩着,阿错推门进去,看见小胖正呼呼大睡,凑在他耳朵旁猛然叫道:“起床了,胖猪!”
流口水的小胖或许正在梦中大块朵颐,被这一声大喊惊得一下子坐起来:“谁!”他正要发脾气,一看是阿错,轱辘一下穿着大裤衩子就蹦下床来,一把抱住啊错,在他脸上亲了几口:“阿错,错哥,错爷,你还知道回来啊,想死胖胖了。”
阿错心里暖暖的,赶紧推开肥嘟嘟、热乎乎、臭烘烘的小胖:“你他娘的,我不是大块牛肉。”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咧咧嘴。
小胖又跳回被窝里:“我以为你死了呢,大师兄他们下山几趟也没有找着你,师姐都急哭了。前一段小迷糊回来,偷偷给我们说了,才知道你差一点,后来又没有你的消息了,这一段时间你是怎么过的?咦,你这把宝剑不错啊,让胖胖看看!”
阿错打开他的手,一把拉开被窝:“赶紧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
“哦,对,我差点睡忘了。”张小胖挺着肚皮开始穿衣服。
阿错打水洗头洗脸,重新把头发梳理了一遍。
小胖穿着衣服嘴也不闲着:“阿错,你这身衣服哪来的?还有这么一把好剑?而且胖胖感觉这次下山你变化很大,好像和以前不同了。咦,你的眼怎么通红通红的像个小兔子?你是不是知道今天师姐定亲才赶回来的?”
“你怎么成老太婆了,啰哩啰嗦一大堆?回头我再给你说。”
两人胡咧咧着梳理完毕,向餐厅走去。
“看看是谁回来了!”小胖抢先一步迈进阔大的餐厅,对众人得意献宝。
“阿阿、错?好师师、弟,你终、终于回、回来了!”石克巴看见阿错突然出现,高兴地更磕巴了。
“哈,我们的英雄回来了!”欧阳松大惊小怪。
“阿错,你何时回来的?”荆贵淡漠的脸上也有些笑意。
“阿错,好小子,变化不小啊,你们发现没有,阿错身上带有一股杀气。”陶罐惊叹不已。
“嗯,气质明显不同,看来这次下山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