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次下山的事我已经听阿朗简单回报了一番。读零零小说邹江擅离职守的事怎么都得给弟兄们一个交代——”林泰虎犀利的眼眸望向他,似有一股说不出的深意:“秦暮,大哥不是怪你护短。但这件事,你有心不报可是大大不妥。”
“大哥,邹江年幼,上山也不过半年之久。偶尔犯一次错且没有造成重大的后果,还请大哥给他一次机会。我既然负责此次行动,就算有罪,也是我首当难逃其咎——若要责罚,请连秦暮一并。”
林初袖站在一旁目睹,心里自有些许判断:这个秦暮看着冷冰冰的,却也称得上一条担当大义,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子。
林泰虎拧着眉头摆了摆手:“秦暮,你身为二当家,又是山寨的主帅。该知道法不能令,兵不能行的道理。有些妇人之仁不可取,有些担子也不是都有替扛的意义。
这个邹江年纪轻也好,不懂事也罢。犯了错就该受到相应的惩戒,权且做个警示——”
林初袖不能同意这话,法律的本源是约束不假,但量刑的程度是需要深刻考究度量。随便一句话就要了人命,还真不愧对自己刚给他定上的‘残暴’之名。
女孩呼的一下跳起来,也忘了刚才跟林展锡保证过的绝对不打扰大家商议正事的承诺。柳眉倒立一挑:
“爹,你怎么能这样想!难道没养熟的狗就可以先被拿来充饥么?”
“阿袖!”林泰虎厉眉微蹙,顿喝一声,却丝毫没有震慑住倔强的女孩。她毫不畏惧得上前一步,顿时开启了滔滔不绝模式:
“天地万物,人命最大。你们都没听过天生我才必有用么?
就算这个兄弟年纪小底子薄,武功低微,不能打杀,甚至脑子也不灵光——但人家好好投奔山寨,就算是跟弟兄们过命的。
难道在你眼里,他的价值就只是用来宰掉震慑军纪?这跟草菅人命有很么分别!”
林初袖承认自己有些激动了,一开口便吐出一串估计谁也听不太明白的话。但暴力执法什么的向来是她所最不能容忍的,也不顾及林泰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开口就收不住闸了。
虽然林初袖的立场明显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但秦暮也着实被她的态度给怔住了。他没有再多发一言,只是站在堂下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林泰虎。
“阿袖,我们要谈正事,你先回去——”林泰虎似乎从来没有适应过自己气场遭受威胁。此时他面色难看得很,故意干咳两声。
“我不走!”林初袖急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爹要是觉得自己有道理,又何惧别人多说几句反话?”
“阿袖!”眼看着火药味愈演愈烈,林展锡起身试图去拉她:“别这样跟义父说话。”
林初袖生性便是如此,认为不合理的事就要辩驳到底。即便那个叫邹江的阿猫阿狗压根跟自己八竿子关系也打不着,但天下再大却抬不过一个理字。
就这个倔脾气,曾经在案情研讨会上把局长都队长都驳得拉不下来脸。沈之鉴能忍的自己那么久,这修为…啧啧,真可谓得道成大仙儿了。
看着林泰虎猪肝一样的颜色,林初袖心想:这老爹一定在心里后悔着,让自己当一辈子哑巴就好了。
“大哥,我看还是先把这个邹江带上来。”苏霜白插过一句话:“阿袖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要定他个罪,我们也该审出个得以服众的名堂。”
“爹,就把那个邹江叫上来吧。我帮你问问话——”林初袖同意苏霜白的建议。心里暗暗寻思着,这次就不用太入戏了,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还是歇菜吧。
邹江是个瘦弱白净的男孩,年纪不过十五六。此时像一只霜打过的麻雀般,五花大绑得跪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事情其实再简单不过,二当家秦暮带着四个弟兄下山做些调查任务。
虽然汶水镇及其周边郡县都有明月寨的产业,但此行为了减少麻烦,几人都是乔装行事,也不能透漏身份。
但邹江年轻,做事也没个轻重。秦暮要他在东巷口蹲点结果他擅自跑到北大门的集市上去了。后来迷了路,误闯了汶水镇某帮地头蛇的盘界。
几个泼皮看他面生又抄着外地口音,便刁难了几句。邹江没见过世面,被问得心慌。越慌人家越来劲,情势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另一个弟兄去寻找他,结果双方动起手来了。那名弟兄也是够仗义,看邹江年纪小又柔弱不堪的,始终护着他,结果自己被打断了好几根肋骨。后来连官差都惊动了,秦暮不得已只能暂停行动带着几个人先撤回山。
这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秦暮原是想自己压下来的。谁料当时被林泰虎亲点随同一并下山的阿朗先一步回报,把邹江的事滴水不漏得叙述一番。
林泰虎向来令行如山,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二话不说就要斩了邹江,虽然看起来有那么点小题大做,但也的确是他一贯雷厉风行的作派。
“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