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太子府书房,静谧无声,昏黄黯淡得光线中,一身着黑色锦衣之人推开门进去。Du00.coM
站在书柜前随意拨弄书册得商白手一顿,阴柔面色上浮现了冷意:“查到了什么?”
暗人将整理好的花名册竹简,呈放到漆案上:“确实是暗人中出了细作,严刑拷打下此人说出了幕后主谋。”
商白顿收回手,转身:“何人?”
暗人看着眼底阴森寒意,低沉吐出了三个字:“三王子。”
商白有一瞬所有心绪都冻结了在了脸上,眼帘下迅速汇聚了一堆暗沉黑影,随即嘴角机械般地向两侧扯了扯,冰封的面上浮现出一丝诡谲冷意,缓步走近暗人:“居然是他?”
声音的刺骨杀气毫不掩饰,暗人心口不由一缩,头垂得更低:“是。”
商白忽然沉笑一声,转眸走到漆案前以指轻按竹简,垂下眸淡漠盯着,原来他的怀疑是对的。他究竟何时秘密与姒王狼狈为奸得?他当真是小看了这个一直敬爱兄长,友爱数位弟弟得小弟。
旁边的暗人看他一身寒意,垂着眸不敢吱声。
良久后,商白才又出声道:“孤想知道的都问出来了么?”
“是。”
商白冷冷道:“说!”
暗人又从袖口拿出了一块儿细绢,放在他面前:“三王子有一处深藏街巷的秘宅,是他和手下密谋之地,在大肆酒楼后面,外观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这是绘制的地图。”
商白接过,转放在灯光下展开看去,片刻后暗人才听商白的话音响起:“如此玄妙之地,小弟倒是选了一处好地方。”
暗人见他神色阴晴不定,恭敬问:“属下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商白阴冷启唇:“他活得已足够了,孤要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说完沉默垂眸思索着,足足等待了一个时辰后,暗人见他一个手势,当即走近。
商白冷沉吩咐着,说完后道:“不得打草惊蛇。”
暗人未曾料到他竟要用那种办法,肃然领命:“是,属下定做得滴水不漏。”三王子这次是在劫难逃。
第二日,天色擦亮,王都各处街坊渐渐有了炊烟,正是刚起的百姓做早饭时。
紧闭的行馆门开启,外面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等候,早已醒来用过早膳的巫起带着三名内侍登上了马车,三人手中各抱着一个尺许见方的朱红漆盒,上纹精美云纹。
待四人坐稳后,车夫一鞭落下,马车辚辚驶出了巷子。
行馆三楼打开的窗户上,姒离移动视线向布局整齐的东南坊望去。
炊烟缭绕中,恢弘庄重,看似古朴却难掩浮华的太子府遥遥可见,云烟为其横添了些许幻丽,看去美轮美奂。
半个时辰后,左夫人姒秦房外响起了恭敬的声音:“回禀夫人,府外自称巫起的姒国使者特来探望,求见夫人。”
姒秦正坐在梳妆台前,刚刚整好了妆容,闻言怔了一怔,巫起,那个谏议大夫?昨日午膳时,太子有意说了他将负责盟约之事,姒离昨日刚到,今日便派人来此……
旁边的贴身侍婢闻言普通至极的面上霎时浮现惊喜,当即便双膝跪下:“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姒秦被打断思路,一蹙眉,心头不悦,本欲发怒,却是隐隐觉得姒国使者来此有什么不对,暂时压怒看着她柔柔一笑:“何喜之有?”
侍婢恭敬抬眸凝视她,眉眼间带着喜色和歆羡:“姒王刚来王都,第二日这么早便派人来探望夫人,可见夫人在王上心目中极是重要,有姒王为夫人撑腰,这府里右夫人名分上虽高过夫人,但娘家只是个商人,便算矮了一截,殿下只会更宠夫人。”
她在姒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一个庶女,父亲当不存在,亲生母亲又是个下贱的奴隶,不过有些姿色得了宠幸,她何来重要,她跟姒离更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远了十万八千里的亲,纵使有,也轮不到她这个庶出的女儿。
姒秦心头冷笑,面上却是挤出了丝浓重些得欢喜,俯身虚按她的肩膀:“起来吧,日后莫动不动便跪,吾这里不兴。”
姒离派人出现,必然有事,这倒是得到太子欢心的机会,这侍婢也说得不错,她在这府里的地位,姒国如何终究还是有些影响。
侍婢起来后,姒秦离开卧房,起身向书房走去,每月中旬五日,太子总要单独居住在书房,不会宠幸府里任何女子。
书房中,商白一夜未睡,正翻看着昨夜暗人拿来的竹简,听到内侍回禀,不抬头继续看着:“让夫人进来。”
姒秦走进见此情形,晓得不能废话久待,知趣恭敬行了礼便直接轻语:“姒王一早派了使者巫起来探望妾身,不知可否一见故乡之人,特来请示殿下。”
商白闻言观览的视线一顿,卷住了竹简放在漆案上,伸出一手,姒秦明白这动作的意思,面颊微红起身走近跪坐依偎进了他怀里,眼圈儿红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