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这小乞丐是不识礼数,还是习惯了唯我独尊,高高在上?他是什么身份,辛槐为何会带着他?
小乞丐察觉到了他们瞬间变化的神色,才响起辛槐路上给她讲过的事情,凤苏只是个商人,不可能有骊花,脸腾地烧红,嗓音歉意得低了下去,嗫嚅出声:“若是没有骊花,换成桂花就好。”
桂花是寻常富户惯用的花,一般百姓家可偶尔用得起。
这小乞丐倒是趣味得很,凤苏见她老鼠般又敏感却又谨慎大胆的模样,忽然笑出了声:“就骊花吧,本公子这里恰好有弦弦送的少许,足够你用。”
小乞丐诧异刷得抬眸看向他:“弦弦是何人?”公卿贵族中并无此人。
凤苏看着他一双发亮的眸子嵌在黑漆漆得脸上,说不出的滑稽,眸底笑意加浓,却是未回答他,转而凝向辛槐:“你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么?”
辛槐平静道:“已经到了你这里,想知道的事情随后再说。先让公主去沐浴。”
“公主?”凤苏含笑的眸子怔住,能被他称作公主的只有弦弦唯一的妹妹,她怎会和辛槐在一起,他疑惑又看向了还死死抓着辛槐胳膊紧张的姒欢,拧眉若有所思问:“你说这小乞丐是女子?还是弦弦的亲妹?”他本以为是个不足十四的男童。
辛槐颔首:“是。”姒欢咬紧了唇,越发抓紧他的胳膊,不语。
凤苏听了,想起方才辛槐只言片语,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姒欢必是弦弦命令他带来的,至于原因,他这里安全隐秘,无人知晓他和弦弦的关系,再未说什么,当即舒展了眉心,看向昔蕊和昔阳吩咐:“你们服侍公主去沐浴,顺便吩咐管家去成衣铺买些公主身形穿得衣物,必须符合本公子这个富商的身份。”
“是。”二人屈膝,恭敬走向姒欢。
姒欢眼神下意识戒备,手指抓得他的胳膊更紧,低低唤道:“辛槐”。
辛槐转眸凝视她紧张依赖看向他的眸子,向来沉肃的脸带了温和:“这两人是右夫人的贴身婢女,公主随她们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话音尚未落尽,坐着地碧渊凝视着姒欢起身,走到她身边,也不嫌弃二人身上的酸臭,露出丝柔婉浅笑:“公主若是不信任她们,由妾身亲自服侍公主。王上操劳国事,又为了妾身安危,才将妾暂时安置在了凤公子府内。往日常听王上提及公主,王上对公主那份儿回护宠爱,连妾听得亦有些羡慕妒忌了,今日见了公主,才觉自己可笑,公主是个招人疼爱的孩子。”
她虽近十四岁,在姒国已可婚嫁,可心智却与孩童无异,姒懿公并不在意她如何,任其成长,最关心她的姒离,这个做兄长的却是将她护得太好了。
姒欢听了余光暗暗打量着她,碧渊的神色有如姒离看着她一般的疼爱,再加上她因姒离对待亲妹的极尽关切,心有触动,几分真情流露,看在她眼里莫名的心安,再加上她与姒离的关系,油然而生一丝亲近,一路奔逃至此,再加上知晓姒懿公驾崩的消息,悲恸恐惧紧绷得心神微微松了下来,启唇低低唤了声:“嫂嫂。”
只是不料压抑的思念和担忧一出口,便如奔腾得洪水弥漫,姒欢心头难受,眼睛猛然泛红涌起了泪水,她怎么能哭,慌忙急抬起脏兮兮的手去擦。 碧渊是右夫人,尚未正式册封,且也只有王后才配得上她如此称呼,可她却是控制不住,虽没有一日相处过,她却是现在她近最亲的人。
她的手还未触到眼睛上,已多了一块儿绢帕,她湿着眼睛看去,碧渊眸中带着心疼,温柔给她拭着:“王上会平安来接你和妾身的。妾信王上定能顺利铲除逆贼,稳固我大姒江山,公主也该相信,王上虽不在这里,还有妾陪着公主。王上特意让辛卫臣把公主送来,便是怕公主一人孤独,你我也可做个伴,公主安心住下来,我们一同在这里等着王上。”
姒欢闻言哽塞得心口竟是突然间舒服了许多,思念担忧还在,却没有了方才那么难受,这才破涕为笑,点了点头:“嫂嫂说得是。”抓着辛槐得手松开,抬手捏住她的帕子,羞涩道:“我自己来吧。”
碧渊了然她心底别扭,松了手,柔婉笑凝着,待她平静后才一同离开。
姒欢就在转身离开前,余光不由悄然瞟了眼一直垂眸喝着茶的商玄,自她和辛槐入门,他就没有看过他们,他怎会和嫂嫂一同坐在正座上?凤苏才是这宅子的主人,这座位不该他做的。
商玄发现了她打量的视线,不动声色随意看了她一眼。
面色平静,却是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严气势扑面而至,姒欢吓得心陡然一跳,急暗暗收回眸光,烧红着脸低着头匆匆随碧渊离开。
他为何对她的公主身份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她是谁并不重要?他是谁?辛槐并没有说这里还有他,方才进屋时,辛槐似是对他在这里异常震惊,但瞬间便是惊喜,难道他像辛槐一样,是兄长的下属么?
目送她们走远后,关闭房门,凤苏沉凝看向辛槐:“你不去沐浴么?”
辛槐摇了摇头,这才垂眸对着商玄弯腰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