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旁站立的碧渊压抑心头瞬间涌动得悸颤,放下手中茶杯,自若恭敬施了一礼:“碧渊见过殿下。www.DU00.COm”
商玄温和道:“起来吧。”
凤苏看了眼他身后,除了自己的管家,再没有其他人,迅速关闭房门,回眸看向他,伸手请其入座:“殿下如何隐藏行踪来得姒国?”
商玄走到正座坐下,笑转眸看向凤苏,并未隐瞒,如实说道:“我用了药,身上箭伤处又开始溃烂,刚有愈合迹象便让其复发,如此反复,御医看过后回禀父王,允我告假一个半月到郊外汤沐邑安心静养,病好之前不必上朝,亦不让任何人去打扰。”
凤苏眸色怔了一怔,数月前他带弦弦离开盘镐时,商玄刻意提及要有此作用的药,意让陆云去配制,可药尚还在陆云手中,诧异问道:“殿下从何处得到了此药?”
商玄道:“景仲所配。他只同意减少药量使用一次,日后再不会答应。”
一旁的碧渊听了,心骤然提了起来,不由凝眸暗暗向他胸口扫去。那现在,殿下岂不是还有伤在身?
凤苏亦下意识看了眼他胸口,叹息坐到了他左侧的旁座上,详细将姒离近日情形如数告知,说完才凝视他道:“一切皆照殿下和弦弦当初的策略进行,如今计划才开始,殿下在商国敬候佳音或是派人来便可,为何要亲自来此?”
这同样也是碧渊不解的地方,她转眸凝向他,眸中带了不为人知的关切。
商玄眸底一道他们不解的沉光闪过,接过昔阳端来的茶,便垂下眼帘饮了一口,全部又压回了心底,不徐不疾道:“事情生变,军中暗人秘密传信,太子与姒国的公子纪暗中合作,并未按照当初父王的命令行事,我要通知姒王已经来不及。”
凤苏听到这里,本还带笑的眸子瞬间凝窒:“弦弦已经开始计划,完全照你们当初所拟得计谋,对太子虽有些防备,却并非在他和公子纪合作上。他现在躺在棺材里昏迷不醒,其他人皆没有防范,事情岂不是于他们不利!”
他说完皱了皱眉头,猛然站起,凝视商玄当机立断:“我去见周问,让他立即通知所有人,亡羊补牢还为时不晚。”
“不必,”商玄出声阻止了他,见他眸中对姒离流露出的着急,心头陡然不悦,手指无意识一紧茶杯压下,平静道:“事态至此,只能暂时先将计就计,见招拆招。不可乱了阵脚,耐心等待他们的消息。”
凤苏一张俊脸上还是阴云密布,并未因他的话转喜。
碧渊注意到了商玄得微小动作,怔了一怔,他每次隐忍不快时便会如此,殿下为何会对凤苏关心姒离不快?难道是因他此举有彻底倒向姒离之嫌?殿下早就有意将他收入麾下,而他却一直在姒离和殿下间暧昧不明,想要脚踏两只船观望……
她想着拿起绢帕轻拭了拭嘴角,温婉凝向他噙着一抹浅笑道:“殿下出现在这里便是为了姒王,公子稍安勿躁。否则病急乱投医,不止帮不了王上,反而会坏了王上大事。殿下谋略你当信得过,你更该信自己能助姒王脱离险境。碧渊可不信凤公子在各国有今日家财基业,是侥幸得来的。”
凤苏听罢面色虽未好转,心绪却是冷静了下来,转身有回到了自己座椅上。他屁股还未坐稳。
房门响起了咚咚的低沉敲门声,凤苏瞥了一眼门边懒皱眉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又是哪位贵客?”
本已经离开又返回的管家压低了声音:“公子,是辛槐。”
凤苏正要喝茶的唇一顿,弦弦不是让他去了军营!他怎会出现在这里?刷得抬眸,急忙放下茶杯,也不用婢女,疾步去开门。
辛槐一身破破烂烂,面色黝黑沉肃立着,旁边还有个只到他胸口脸上肮脏的小乞丐,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脑袋垂到胸口,也跟他一样衣衫褴褛,酸臭味扑面而来。
凤苏愕然诧异:“你怎会是这副模样!发生了什么事?”转身赶紧让出了路:“快入屋!”
辛槐点了点头,低头对着小乞丐低语:“这就是凤苏,到这里就安全了。”小乞丐低低“嗯”了一声,才迈着小步和他跨入房内。
凤苏见他如此,拧眉狐疑闪了闪眸,向一直垂头的小乞丐不由多看了眼,这是谁?辛槐这个刚正沉肃的人,竟容忍一乞丐如此抓着他,还一脸心甘情愿。
待他们进入后,凤苏当即关闭房门,转看着站在房子中央的辛槐:“你们先沐浴换身衣服,我这就去吩咐,有什么消息随后再说。”
一直抓着辛槐胳膊的小乞丐突然抬起头,略带些紧张看着凤苏小声道:“我想要花浴,里面多放些骊花。”
骊花每年春季只开一次,一次开足三日,便终年不再开,花被晒干了藏起来,只在姒国王宫和公卿贵族女子沐浴时才能使用。
凤苏和碧渊闻声皆闪了闪眸,对视一眼。
客随主便,到了他人地方,语气命令,还提极难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