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受到召见,正是午膳时,虞弃灵带着姒艳罹当即入宫觐见。
尧王宫殿内,两侧漆案上摆好了精致的膳食,麦酒飘香,尧王让他们坐下:“陪寡人用膳吧。”
二人恭敬从命,席地而坐,饮汤驱寒后提箸尝了几样。
尧王满面笑容,红光焕发饮酒:“寡人又收到了商玄消息。”
虞弃灵诧异:“是何消息让王上如此开怀?”
尧王亲自斟酒,浓郁的酒香扑鼻而入:“寡人是为公子你开怀。”
姒艳罹停箸,狐疑抬眸看他。
尧王斟满了酒才继续道:“商玄据点的消息,公子重纠离开王都盘镐,一路由二十乘车马护送,再过二十八日可到尧国。”
虞弃灵愣了下后,故作愚笨,不解笑问:“他因何而到尧国,王上清楚,不知弃灵喜从何来?”
尧王轻笑:“寡人本在犹豫派多少车马护送公子,如今有了比较,寡人亦有了决定,二十乘精兵。”
姒艳罹大喜,当即离席,长揖一拜到底:“臣代主公谢过王上。”以尧国国力,曾估计,能派出十乘已是尧王最大极限。
虞弃灵当即笑端酒爵:“着实大喜,多谢王上!”
二人对饮,尧王笑抚着白须:“寡人只能相助到此,日后如何,端看公子和谋士作为。”
姒艳罹笑道:“臣和上卿等定护得主公安然归国,开来日尧凤之好。”
尧王笑颔首,想起一事又道:“工师奴已秘密离开尧国,此刻正在途中,寡人亲自为她饯行,未不泄露,便未请两位参与。”
虞弃灵和姒艳罹早知,闻言故作讶异,笑举杯:“预祝她不负重托。”
用过午膳后,二人告辞离开,回转宅邸的三匹马拉着的车上,达达的马蹄声传入车内。
姒艳罹看向虞弃灵:“主公该恢复真名凤弃灵,如今商玄已知你身份,不需要再忌讳,日后也该以此名行走各国,为天下知。”
虞弃灵平静看她:“孤一直等待复名时机,如今到了。”
话音落后,姒艳罹微凝眸光,又说出了用膳时便思索之事:“商玄只派二十乘车马,有些异常,该派四十乘护送才对。”
虞弃灵冷笑,微挑帘帷,看了眼尧国王都络绎不绝的行人:“孤自有应对。”
狐晏等人早已在厅堂中等待,见他们回来,入席坐后,直声询问入宫详细情形。姒艳罹几乎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听罢,狐晏突然放下羽扇,离席起身,向对面跪坐的姒艳罹长揖:“如今到了行使右相计策之时,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右相能答应。”
如此重礼,姒艳罹面色一整,端正直视:“上卿但说无妨。”
狐晏不回席坐,揖礼仍在,抬眸道:“日后请右相模仿主公言行举止,我们几人之中,你着男装时与主公身形最相似,虽高低不同,但无大碍。”
姒艳罹突然一笑,起身离席,回礼一拜后,扶起他:“既为主公,何须如此大礼,艳罹当仁不让,上卿太见外了。”
楼幽君心头一沉,面色力持平静不变。
虞弃灵刚端到嘴边的茶杯微顿,片刻后才继续饮完,不动声色。
十八日后,尧王收到了边境官文,当即下发文书,大开关门,让商国战车护送的公子重纠入境。
又过了十日后,浩浩荡荡的车马行到尧国王都,二十乘战车军士留在郊区扎营,只有重纠乘坐的马车和另一辆进入,有三十名侍卫护送,围得严严实实。
刚过城门走了不到片时,马车突然停住,重纠诧异道:“发生何事?”侧身挑起厚重的帘帷望去。
一身玄色狐裘的虞弃灵率着凤国几人,静立不远处,见他露出面容,恭敬躬身做了一礼:“弃灵听闻兄长今早可至,特来迎接兄长。”
公子重纠怔了下后,幕然又是惊喜,又是激动,眼圈儿内竟泛红,全是逃离在外,遇上故知的酸涩:“为兄失散多年的三弟!”
眸光又扫了一眼熟悉的狐晏,当即下令,侍卫挑起帘帷,他下了马车,腰间玉佩叮叮作响,急步向他们走去。
虞弃灵亦同时向他行步,含着恭敬谦卑,又激动的笑意。